沐縈之腦子裡想的全是昨夜的事,心口不一道:“這算什麼喜?”
說罷,沐縈之又囑咐了一句,“一會兒你把榻上的床單被褥都換過,我的被子,你親自洗。”
“夫人放心,我明白的。”
正在這時候,春晴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
沐縈之瞧著她面色不好,便問:“出什麼事了?”
“府裡沒出什麼事,就是剛才相府派人來說,相爺把大姑娘接回府裡了。”
父親把沐靜佳接回京城……難不成馬上就要進宮了?
沐縈之思忖片刻,便有了主意:“等我用過早膳,把紫竹帶過來,說我有話要告訴她。”
“是。”
松鶴院。
白秀英坐在她新整出來的那塊茄子地裡,唉聲嘆氣。
早上在思慕齋門口的那幅情景反覆徘徊在她腦子裡,那麼重那麼厚實的兩扇門,就那麼摔在地上。
白澤到底是發了多大的脾氣才能把楠木門踢在地上。
這一吵架,也不知道她的大胖孫子什麼時候才能來?
正愁眉苦臉的時候,冷不丁的背後有人叫了一聲:“娘。”
白秀英回過頭,就看見她高大英俊的兒子意氣風發地站在自己身後。發脾氣還這麼嘚瑟,真是當了將軍了不起了啊?白秀英氣不打一處來,跳起來就給他一個耳刮子。
白澤長得高,白秀英使了大力跳起來,也只拍到他的脖子。
“娘,幹嘛打我?”
“誰叫你打媳婦?我就打你了,我還踢你!”白秀英說著,又朝白澤飛起一腳。
白澤皮糙肉厚,自然不在意這點打鬧,他知道白秀英看到了被他踢到的院門,忙解釋道:“我怎麼會打縈縈?要打了她,她還能讓我在思慕齋呆一晚嗎?”
這麼說也有點道理,白秀英住了手,又問:“那院門怎麼回事?別告訴我是風颳倒的!”
“那院門的確是我踢倒的!”
“我就知道!”白秀英又跳腳了,“敗家小子,好好的院門怎麼惹你了?”
“昨晚上我是有點煩心,是官場上的事,跟縈縈沒關係,昨天晚上,我們很好。”
聽到是官場上的事,白秀英便犯難了,這些事她可幫不上忙,不過,白秀英腦子轉得快,白澤這麼一說,她馬上就出了主意,“你要是不懂,那就去問你岳父,他可是堂堂相爺,什麼官場上的事他不懂。”
岳父?
白澤輕輕一笑。
沐相當然不會不懂,但短短几次接觸,他大概摸清楚了沐相的脾性。沐相和溫相,這兩個外人眼裡的死對頭,其實都是一樣的人。
“娘,這些事我會解決的,你好好在府裡享福,不用替我擔心。”
“我哪有那享福的命,天天操不完的心,阿玲阿珍這兩個皮猴子我就懶得說了,就你那媳婦,就她那身子,將來生了孫子,還不得你老孃來帶。”
白秀英說起孫子,雖談的是操心,臉上卻是躍躍欲試。
白澤看著她,心中忽然一動。
“娘,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但是……”
“什麼事啊?”
“我一直怕你接受不了。想著等時間長了再說,但現在我覺得,時間越長,大家都不好受。”
“到底什麼事啊?吞吞吐吐的,你放心說吧,我受得住。里正跟我說你爹死了的時候,我那是一滴眼淚都沒掉!”
當著村裡的人,白秀英是從沒訴過苦。
可夜深人靜的時候,白澤多少次聽見白秀英在屋子裡哭得撕心裂肺。
“娘,我和縈縈不會有孩子的,往後你別在她跟前提孫子的事了。”
白秀英聽了他這話,頓時笑了起來,拍著胸脯向白澤保證,“我還當你說什麼呢!你以為你娘是糊塗蛋啊,放心吧,往後我什麼都不會在縈縈跟前提這事了,補藥啥的,我悄悄給她送去。”
白澤看著她,眼中有些不忍,語氣卻是異常冷硬。
“娘,我的意思是,往後你不要再給縈縈送坐胎藥,我跟她已經都說開了,我們不會有孩子的。”
“什麼說開了?什麼叫不會有孩子?”白秀英臉上的溫度一點一點涼下去。
白澤沉聲解釋道:“縈縈身子弱,既難有孕,又恐經受不住生育之痛。而我,平生夙願只有縈縈一人而已,我不願冒著失去她的危險讓她有孕。”
這是白澤的肺腑之言。
即使縈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