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縈,你知道我為什麼叫白澤嗎?”
沐縈之以為他只是想岔開話題,不讓自己傷心,便領了他的好意,順著他的問話搖了搖頭。
尋常百姓人家,都是喜歡取賤名,讓孩子命大一些,能夠順利養大。
白澤是崑崙山上的上古神獸,地位僅次於龍鳳,就算是高門大戶,取名時也會避開這樣的巧合。
只是以白秀英和白永旺的學識來看,白家人未必知道神獸白澤,給他取名白澤,應當是碰巧。
“為什麼?”
“你應當早就聽過了,我小時候生過重病,我娘變賣了家中的田產,帶著我四處求醫,卻是藥石無靈,眼見得我痛苦等死的時候,我娘遇到了一個遊方的道人,他說我身上有邪氣侵體,吃藥是沒用的。我娘求他救我一命,那道人掐指一算,給我取了這個名字。他說,白澤是祥瑞之獸,以白澤為名必定驅散邪氣。但他不知我的命格能夠扛得住這個名字,若是扛不起,那就死得更快。”
“將軍福大命大,自然是扛得住的。”
“不錯,自從我改了名字之後,身體一天天地好起來了,非但如此,從此連病都不曾生過。”
沐縈之微笑:“將軍是要替我也改個名字麼?”
“不。”白澤將沐縈之緊緊抱住,柔聲道,“從前你的身邊沒有祥瑞之獸,從今往後,縈縈有白澤守護,必不會再有病痛。”
沐縈之一愣,仰頭看著身邊的男人,只覺得眼睛裡有熱氣氤氳。
她忙低下頭,埋首在他肩上,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
白澤臉上掛著笑,今夜雖然沒有得逞,心中卻沒有遺憾。
他知道她的心裡有他,這就夠了。
更何況……白澤低下頭,看著蜷縮在他懷中的小女人,眉眼舒然展開。
來日方長。
晨光熹微。
沐縈之躺在榻上,怔怔看著帳子頂上的合歡花。
若不是錦被下面的她沒有穿寢衣,她恐怕會以為昨晚的那一切都是一個夢,一個美麗卻不切實際的夢。
半個時辰前,白澤起身了,他習慣早起,每日都要晨練。
今兒早上當然是個例外,他吩咐丫鬟打好了水,原是打算先抱沐縈之去沐浴,但沐縈之裹著被子,蒙著腦袋不肯理他。
他只好自己先去了。
這會兒正在那邊沖涼。
沐縈之聽著那邊的水聲,一張臉羞得通紅。
昨夜咳嗽過後,他再沒有做什麼進攻的舉動,就那麼一直抱著她,輕輕替她拍背順氣,他拍得那麼輕、那麼柔,以至於她竟在他懷中迷迷糊糊睡著了。
若是他沒有偷摸在她身上蹭來蹭去的話,她會一覺睡到天亮。
想到這裡,沐縈之又紅了臉。
儘管她知道他已經很剋制了,可那麼燙一個東西在她身上蹭,睡眠一向很淺的她怎麼可能不被吵醒?
沐縈之伸手到被子中間一摸,果然是黏黏糊糊的一大片。
這人,怎麼全弄到她被子上,真夠無賴的。
沐縈之正躲在被子裡偷摸腹誹著,那邊的水聲已經停了。腳步聲由緩及重,最終頓在了她的榻前。
“縈縈,你醒了?”
“沒有。”沐縈之小聲道。
話一出口她就懊惱極了,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變蠢了,連這樣的圈套都會上鉤。既然沒有醒,又怎麼會回答他?
白澤看著她裹成一個粽子縮在那邊的模樣,心中憐愛極了,伸手拉她連人帶被子拉過來。
他伸手去扒拉她身上的被子,將她的腦袋露出來。
不過,沐縈之的香肩一露,白澤立即又用被子幫她攏起來,免得她著涼。
沐縈之被他強行扶起來,不得已看著他。
這一看,立馬恨不得又鑽回被子裡。
白澤剛衝了涼出來,竟然只是將水擦乾,徑直就走了過來。
見她垂眸不敢看自己,白澤忍俊不禁,抿唇道:“縈縈,我們都成親這麼久了,早該坦誠相待。”
坦誠?
沐縈之沒好氣地想,他的確是夠坦!
一邊嫌棄著,一邊又忍不住去看他。
昨夜她就看過了,但在白天看,感覺完全不同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斜斜地灑進來,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仰望過去,宛若一尊神像。
白澤的目光落在她微紅的鼻子上,想起昨夜的咳嗽,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