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
沐縈之心下微哂,懿安明明是拉著自己直奔這裡,顯然她早知會在這裡碰見皇帝。但是沐縈之不明白,為什麼懿安要拉著她過來。
皇帝是背對著懿安和沐縈之站的,聽到懿安的聲音,方才回過頭,看到是她們倆,訝異著笑了起來,“你們怎麼在這裡?”
“母后讓我帶縈姐姐出來走走,我想著這邊的竹子迴廊她肯定沒見過,所以把她帶過來了。”
皇帝顯然是信了懿安的解釋,笑著點了點頭。
“陛下。”沐縈之朝皇帝福了一福。
“平身吧,不必這麼拘束,便跟平日逛自家花園是一樣的。”
沐縈之正要回話,懿安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溫姐姐她們還在花田那邊呢,我只顧著跟縈姐姐說話,倒把她們冷落了,縈姐姐你等著,我去把她們喊過來。”
也不等皇帝和沐縈之說話,懿安自顧自地說話,一溜煙兒就跑了。
翠竹迴廊並不寬闊,皇帝和沐縈之面對面站著,彼此之間離得很近。
一時無話。
皇帝輕輕咳嗽了一聲:“你和白澤的婚期定下了?”
“定了,六月初二。”
“這麼快?”皇帝之前聽過欽天監的回稟,知道定了日子,具體哪一天卻記得不分明瞭。
沐縈之淡淡道:“據說是個難遇的吉日。”
“時間如此倉促,沐相可為你備好了嫁妝?”
“這些事情自有爹孃打理,我不太過問,今日進宮,太后娘娘為了添了許多妝。”
皇帝饒有興致地看著沐縈之,笑道:“朕許久沒跟你說話,如今你說話的模樣,跟從前真是不同了。”
“以前?陛下說的是哪個以前?”
“就是以前,你還沒大病的時候。”皇帝記得,從前的沐縈之神采飛揚,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現在的沐縈之,纖弱溫和,內斂含蓄,望之令人生憐。
沐縈之垂眸,“陛下龍體安康,不會明白纏綿病榻的可怕。”一場疾病,足以摧毀一個的銳氣,何況是年復一年的病魔糾纏。
見她眉眼間露出了哀傷,皇帝心有不安,“如今你的身子怎麼樣了?”
“年初太醫院的醫正給我換過藥方之後便好多了,雖不見好,也沒有再壞,平常出門也不打緊的。”
皇帝點了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事,“今年浙直總督推舉上來一名民間神醫,擅長的是婦科,要不要讓他給你請個平安脈?”
擅長婦科?
沐縈之心中微微一動。
其實她心裡一直有著難言之隱,從前太醫來看時,很多話不便說,太醫也只是按脈開藥。她心底的疑問一直沒能問出口來。如今她就要嫁給白澤了,或許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皇帝見她低眉不語,猜到了她的心思,便道:“回頭朕就吩咐下去,讓那太醫去相府給你看看。”
“多謝陛下。”沐縈之心中一喜,朝著皇帝便拜了下去。
皇帝見她狀若倒地一般,急忙伸手去扶。
兩人的手碰到一處時,旁邊湊巧傳來了懿安的聲音:“皇兄,縈姐姐怎麼了?”
皇帝回過頭,卻見除了懿安,皇后也在,正看著他和沐縈之。皇帝急忙撒了手,“縈縈正在謝恩,我讓她免禮。”
“謝恩?皇兄,你是不是給縈姐姐什麼好東西了?”懿安走過來,纏著皇帝的手,“你可不要偏心,只給縈姐姐,不給我。”
“縈縈身子不好,我說讓郭太醫去給她看看。”
“郭太醫?”懿安眨眨眼睛,回頭望著皇后一笑,“郭太醫是不是皇后專門從民間找來給皇嫂調理身子的太醫?我還以為郭太醫只給皇嫂請脈呢,原來他也給縈姐姐看吶?”
聽到這裡,沐縈之終於明白懿安為什麼要把她拖到這裡來,原來是把她當做給皇后添堵的工具。
懿安之所以會選中她,無非就是因為她這張臉罷了。
但事已至此,沐縈之最好的選擇就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左右她對皇帝確實沒什麼心思。
“醫者父母心,太醫哪有隻給一人看病的道理,郭太醫若能治好沐姑娘的病,本宮還要重重地賞她呢!”
“多謝皇后娘娘恩典。”沐縈之朝著皇后一拜。
“快起來吧,皇上都不要你謝恩,本宮哪裡受得住你的禮。”
這話一出,沐縈之和懿安都聽出了皇后話中的酸味,懿安更是心中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