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皇后的臉色一下就白了許多。
不過她到底是皇后,見多了風浪,還繃得住,繼續問道:“那他們在御書房談了多久。”
“不久,就一炷香的功夫。”
皇后微微閉了閉眸,“本宮知道了。”
小太監小心地覷了她一眼,又補了一句:“還有一件事,不知道當不當向娘娘稟明。”
“說!”
“今日有個小太監,在烈馬踏向白夫人的時候拉了白夫人一把,陛下對他大加讚賞,還把他安排去御書房當差。”
這話一出,皇后的眸光立刻變得更冷。
普天之下,想在皇帝身邊安插人手的人實在太多。
朝中的重臣、宮中的嬪妃,甚至連太后想在皇帝身邊安排點人都非常困難。
皇帝最信任的人是司禮監的尹公公,他身邊飲食起居,都是尹公公一手安排的人,可謂是銅牆鐵壁、密不透風。
就算是皇帝寵愛的她,在宮中多年,也只能使喚得動幾個邊緣的小角色。想要安排人手去皇帝身邊,皇帝總是不動聲色地借尹公公之手回絕。
以前她總覺得,他是帝王,自然要保持帝王的威儀。可那個小黃門,只是因為救了沐縈之,皇帝就把他安排進了御書房……
皇后的心裡忽然一陣絞痛。
沐縈之、沐靜佳……這兩個名字像魔咒一般在她的腦中反覆迴旋。
她們是姐妹,有許多相像之處,難不成皇帝是因為這個,所以才答應讓沐靜佳進宮的嗎?
要不然,為什麼他推拒了甄選秀女,卻答應納沐靜佳為妃?
皇后的心裡,忽然就有了一絲恨意和怨氣。
沐縈之回府的時候正是吃中飯的時候。
剛下馬車,白福就迎了上來,看著像是有事。
“怎麼了?”沐縈之問。
白福湊近了一點,壓低了聲音,“半個時辰前兵部來了急令,這會兒將軍正在思慕齋收拾東西呢!”
“兵部急令?”沐縈之微微一愣,旋即快步向思慕齋趕去。
思慕齋裡,此時已經擺好了午膳。
白澤坐在桌旁,面色沉凝。
“將軍?”沐縈之站在門口,輕輕喊了一聲。
“回來了?坐下吃飯吧。”白澤見到她,緊繃的臉龐上霎時便露出了一抹笑意,像是撥開雲霧見到了陽光一般。
沐縈之望著他,點了點頭,緩步走到桌旁,坐在了他的身邊。
丫鬟們佈置好了桌子,便默默退了下去,關上了房門。
沐縈之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筷,只是靜靜看著白澤。
白澤知道沐縈之在等他開口,斟酌了一番言語,方才道:“今兒剛才岳父那裡回來,就收到了兵部的調令。”
“調令?”白澤才到虎賁衛多久,怎麼就要去別的地方?
“嗯,是右相他們的提議,他們說我好大喜功、貪戀兵權,因此才會極力主戰。”
沐縈之冷笑著“哼”了一聲。
這些人也好意思說別人貪戀權勢!
“我爹不知道這事嗎?”
“知道,在相府的時候已經告訴我了。不過他說,陛下對我並無不滿,只是右相等人懷恨在心藉機報復。”
這些事沐縈之並不在意,只追問道:“所以呢,你要調去哪裡?”
“名義上我仍是虎賁主帥,不過陛下給我安排了一個欽差,讓我去福建巡視海防。虎賁軍務由羅義暫代。”
朝廷一心主和,這是眾所周知的,溫相、沐相更是一清二楚,這也是沐相併未站出來反對主和的原因。但是兵部尚書……沐縈之想到那一天的晚宴……
雖然白澤一直是反對和談的,但兵部尚書一直站在背後支援他,甚至讓他起頭給皇帝寫摺子。
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打的還是虎賁衛的主意。
現下白澤去福建巡視海防,少說也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回來,虎賁衛中才清理了溫相的勢力,正好給了羅義扶植自己勢力的機會。
這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不過現在白澤的主帥位置還在,倒不是完全沒有挽回的餘地。只是,這就需要從長計議了。
今日在御書房,皇帝半分訊息也沒透給她。
果然是君心難測!
“將軍什麼時候出發?”
“今晚。”
“今晚?”這也太快了些。
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