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們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的,都誇這是一段好姻緣。
沐縈之在旁陪著,左右都是那些話,很快便覺得無趣。
萬幸的是她病弱的聲名在外,坐了一會兒離席,客人也不覺得意外,反而囑咐她千萬別累著。
沐縈之回到自己從前的小院,在美人榻上坐了一會兒,夏嵐就進來通傳,說沈明月到了。
“縈姐姐。”沈明月今兒穿的很應景,紅衫粉裙,像一朵嬌豔的春花,“姐姐的氣色看著好,想來這日子是過得很舒坦了?”
“這幾日都忙得不成樣子,哪像從前做姑娘那麼自在?”
以前在相府,想做什麼說什麼都沒人管,反是有孫氏,有沐相,哪像現在,將軍府裡哪一件事不得她操心?
沈明月見她眼睛下面有些黑,想著是太過勞累也沒休息好,便將話轉了過去,“姐姐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白澤有兩個妹妹,年紀與你差不多,往後她們少不得要在京中走動,姑娘們在一處玩的時候,你多照顧她們些。”
“今兒早上出門的時候就聽爹說白將軍的家人來京城的,這樣倒好了,往後玩著就熱鬧了。”
“她們倆看著性子都不錯,只是她們從小在鄉間長大,對京中的禮儀規矩一概不知,說話辦事怕是不及你我身邊的丫鬟。”沐縈之坦誠道,“我是怕她們出去遭人奚落,所以特意讓你過來,想讓你多跟她們親近些。”
沐縈之身子不好,平時也懶得赴宴赴會,她是相府嫡女,不必刻意去結交誰,也有大把的人捧著她。
白玲、白珍就不一樣,她們出身不好,如今隨著白澤的升遷水漲船高,但要在京裡說親事,出門結交是必不可少的。
雖然白澤說挑選妹婿不拘門第,但沐縈之私心以為,婚事還是門當戶對的好。
白玲白珍如今都是實打實的將軍府姑娘,若真嫁給什麼販夫走卒,不知道會惹出多少事端。
“這是哪裡話,既是姐姐的妹妹,同我的姊妹一樣,便是姐姐不說,自然也會親近。”
“白家從前家境貧寒,別說琴棋書畫了,連字都不識幾個,我琢磨著,給她們請個先生。”
“這倒是巧了,我的庶妹去年請了一位女先生,人長得好,教得也極好,後來家中有事回去了,因著歸期未定,家裡便另請了一位。結果那女先生前幾日回了京城,因著之前有些交情,便託我娘在京裡給她尋份差事。若姐姐真有此意,那我回去跟娘說一聲。”
白玲和白珍沒有任何基礎,如今年紀不小了,延請先生無非就是開蒙,識一些字,實在無需請什麼名師大儒。
這女先生是沈明月家用過的,應當是家世清白的了。
“既是你家用過的先生,那是再好不過。到時候你幫她寫個拜帖,讓她直接到將軍府來。”
“就照姐姐的意思辦。”沈明月看著沐縈之,笑容別有深意。
沐縈之自然看出了她的揶揄,“我臉上有什麼東西惹得你這麼開心?”
“我說了,你別生氣。”
“得看你說的是什麼事。”
沈明月急忙討饒,“姐姐放心,自是好事。你成親之前,我有時候就想,白將軍是個粗人,姐姐這樣玲瓏的人物嫁過去,怕白將軍不懂得憐香惜玉。如今看著,你們倆倒是和睦得很。你這才回門,都開始著急小姑子的事了。”
“左右也是閒著。”
“我可真羨慕她們,有你這樣的嫂子操持婚事。”沈明月說著,又撅起了嘴。
“你的婚事怎麼樣了?”
問起這事,沈明月的情緒一下就低落起來。
“有好幾家來問過,可我爹都不太滿意。”
“沈大人是怎麼打算的?”
“我爹看中了一個人。”
“那人你不滿意?”
“人家根本沒有向我提親,何況,我娘去看過,說他相貌不堪。”沈明月垂著頭,似乎就快哭了。
“你爹看中的是誰?”
沈明月咬著唇不說話。
“你不說話,我怎麼幫你想法子?”
“縈姐姐,你真的能想法子?”沈明月眼睛一亮。
“你若是說了,或許能想點法子,你不說,那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我說,我說,我爹看中的那個人,叫荀瀚卿,只是個從六品的小官。”
荀瀚卿?
沐縈之揚唇一笑。
“姐姐,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