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靜妍雖還想說會兒話,但沐縈之既下了逐客令,只好站起身,叫沐縈之好好休息。
出了小院,沐靜妍問:“方才我的玩笑話是不是過了?”
沐靜佳笑道:“得了那麼好的夫婿,高興還來不及,哪會計較這些,她身子弱,是真累了吧。”
沐靜妍覺得有理,便不再多言。
屋子裡,沐縈之冷眼瞧著她們倆走出小院。方才沐靜佳始終陪著笑,可那笑容裡終究叫沐縈之看出了一些端倪。
春晴上前道:“姑娘,龍井雖然好,但喝多了傷胃,換成安神茶好嗎?”
“你去換吧,把夏嵐叫過來。”
春晴點頭稱是,回頭便將挑燕窩毛的夏嵐喊進了屋子,自去接了她的活。
夏嵐擦了手,站到沐縈之跟前。
沐縈之拿目光往門口示意了下,夏嵐會意,過去將門合上。
“姑娘,怎麼了?”夏嵐見沐縈之如此慎重,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
“沒出什麼大事,只是我有點在意,你先前跟我說的話。”
“什麼話?”
沐縈之斜睨了夏嵐一眼,夏嵐吐吐舌頭,“姑娘,你知道的,我一天說那麼多話,真不記得你說的是哪一句。”
確實是話多,沐縈之忍住笑,提醒道:“沐靜佳和紫竹。”
夏嵐恍然大悟,“姑娘,是不是剛才你發現了什麼?”
沐縈之沉沉舒了口氣,“往後你多留意一下她們院裡的動靜,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通報。”
“是。”
“縈縈,你想好了?”
書房裡,沐相看著站在跟前的女兒,面色有些凝重。
他將手中的摺子放下,繞過書桌,走到沐縈之,拍拍她的肩膀,拉著她坐到一旁。
“縈縈,是不是在生爹的氣?”
沐縈之微微笑著,沒有說話。
沐相長舒了一口氣,似有為難。
他親自給沐縈之倒了杯茶,片刻後方才道:“爹知道,那一晚宮宴,爹沒問過你的意見,便直接應了陛下的賜婚,可是那也是情勢所逼,白澤是有功之臣,他敢金殿拒婚,爹卻不敢。”
“女兒並沒有想追究爹的意思。”
木已成舟,氣或不氣並不重要,更何況,沐相做事,其實並不會考慮旁人氣與不氣。
更何況沐相將此事與他撇的一乾二淨,若不是受他指使,沈明月的父親又怎麼會站出來舉薦自己呢?
沐相看著沐縈之的神色,自知自己的說辭糊弄不了女兒,沉吟片刻,又道:“縈縈,那日你跟爹說了你對裴雲修的想法,爹當時便將朝中可與你相配的人過了一遍。如今朝中有點作為的年輕人,只有荀瀚卿、李淳二人,荀瀚卿相貌不佳,李淳則身矮體肥,此二人雖有宰相之才,但配你自是不夠好了。”
沐相放下茶壺,捻著鬍鬚笑道:“唯有這個白澤,堪稱人中龍鳳。爹並不是不想事先跟你商量,而是在金殿上見過白澤並與他交談過後,才臨時有了這個決定。那一晚的情形,你也知道,根本沒留下商量的餘地。”
這一番話聽著倒比剛才的解釋更像實情。
沐縈之抬起頭:“爹,我說過了,我是無意追究,只希望爹能盡力幫我安排。”
“縈縈,可你都還沒嫁過去,就要爹給你找兩個美姬帶過去?”
“爹是知道我的身子的。”沐縈之垂眸,淡淡說道。
上輩子就吃了這個虧,這輩子自然不能再走老路。
與其讓白澤厭她、怨她,不如早做打算。
既然都要添身邊人,那選幾個能夠掌控的,自是最好。
沐相站起身,負手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步,最終拿了主意。
“這事我擠下了,縈縈,你身子本就不好,不要心思太重。”
“勞爹費心了,這件事,還請爹不要告訴娘,怕她擔心。”
“行,我知道了。”
沐縈之正要告退,沐相身邊的長隨忽然進來通報:“相爺,白將軍已經到了。”
沐相聲音一揚:“快請。”
沐縈之不知爹找來白澤是為何,她只得躬身道:“既然爹這裡有客,女兒就先告辭了。”
“好。”
沐縈之走出書房,正好看見白澤從院子外面走進來。
那邊是沐府的後院,想來他沒有走正門,而是直接從流汀湖邊走上來的。
他今日穿的是象牙白的銀絲暗紋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