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沐縈之面色無波地朝懿安行禮,心裡卻有些犯疑,不知道自己幾時惹到這位天之驕女。
“免禮吧,”懿安揚起下巴打量了沐縈之一眼,臉上露出些輕蔑的神色,“縈姐姐真是離京太久了,這身打扮一瞧就是從北疆回來的。”
沐縈之在北疆的時候未添置什麼衣飾,這次進宮,穿戴的也都是從前置辦的行頭,一年多的時間,宮裡時興的樣式花色早不一樣了,她的打扮跟其餘貴婦自是不同。
不等沐縈之回答,溫子清先笑著開了口:“白夫人天生麗質,哪怕是荊釵布裙一樣天姿國色。”
懿安冷笑,“她是天姿國色,那母后是什麼?”
旁人或許會因為懿安的話而心驚下跪,溫子清什麼身份,當然是面不改色,始終柔柔笑著。
懿安想無理取鬧,但要是鬧到溫子清頭上,也沒人會縱著她鬧。
“懿安。”果然,太后發了話止住了這場對話,另說起些事來,“這些菊花糕,都是御膳房的廚子們新想的做法,你們品品看,若是有覺得好的,哀家就吩咐御膳房的賞賜。”
“是。”眾人點頭道。
不得不說,雖然呈上來的糕點全是菊花糕,但形狀、香味、顏色都各不一樣,所選用的菊花品種也各不相同。
北疆的飲食比起京城已是差了許多,更別說是宮中的美食了。
沐縈之自小往宮裡赴了無數次宴,今日是頭一次覺得宮中的東西特別好吃。
她同溫子清一道,挨著挨著將每一碟菊花糕都嚐了一遍。
太后看在眼裡,見她吃得開心,打趣道:“我瞧著縈縈的胃口很好啊,看來真是身子大好了。”
沈明月陪坐在太后身邊,亦為沐縈之感到高興,她拿著帕子捂了捂口鼻,等胸口那股子不舒服的勁兒過去了才說道:“從前跟縈姐姐一塊吃糕點,我吃了塊,她也就嘗一口。”
孫氏坐在旁邊,她如今年紀上來了,不大吃甜食,“這倒是巧了,如今她胃口好,你卻害喜,什麼都吃不下。不過,你是雙身子,怎麼著都該為了龍胎多用些東西。”
“可不是麼?哀家成天這麼勸她,她的胃口就是不見好,今日才用了兩碗米粥。”太后的宮女出身是她一輩子的汙點,雖然如今已經有了皇孫,但她極為重視沈明月這一胎,畢竟,沈明月是京門貴女,她生下的龍子,不是紫竹的龍子能比擬的。
皇后那邊太后是不指望能生出什麼嫡子來,在她眼裡,皇后就是隻不下蛋的雞,霸著皇帝那麼些年肚子都沒動靜。
沈明月低下頭,“勞母后掛心了,太醫院給我開了許多湯水,我喝了不少,可一聞到葷腥之氣還是覺得想吐。”
“那是他們廢物。”太后道。
“頭三月都是如此,等過了就好了……”
孫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旁邊一陣動靜,有人驚呼,“白夫人。”
她頓時跳了起來,不顧御前禮儀衝過去,“縈縈?縈縈?”
“娘,我沒事。”沐縈之歉然道。
方才她正跟幾位貴人寒暄,突然泛起了噁心,將剛才吃的糕點吐了出來。
好在身邊的宮人行動迅速,已經清理乾淨了,太后的鳳座不在近前,否則那真是太失儀。
孫氏聽完她小聲敘述,一時之間臉也漲紅了,“你也真是的,吃不下就別吃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