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父要了個小隔間,能隔視線卻不能隔音的那種。
連紀苼還沒落座就聽連父道:“我等你很久了。”
連紀苼看了眼手錶,發現距離半個小時還有七八分鐘的時間,他沒多說什麼,就在連父面前坐下。
連父問他:“究竟有什麼事非得見面再說?”
連父的體型較一般人要胖一些,他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幾,比連紀苼要矮差不多二十公分,就算他天天抹髮蠟,也阻止不了他禿頂的趨勢,他圓臉小眼睛,看著並不討喜。
有認識他們兩人的朋友,都在疑惑連父這樣的基因怎麼能生出連紀苼這樣的人來。
以前連紀苼為此解釋為基因突變,然而現在他似乎知道真正的答案了。
這一趟是特意來向連父求證的。
服務員來讓連紀苼點餐,連紀苼隨便點了一樣咖啡。
服務員離開,連父又道:“我的時間很寶貴的,公司還有不少事情要我處理。”
見面三句話,沒一句是關心的。
溫信一定把自己腳傷的事情告訴他父親了,可是對方連問也沒問一句,放在以前,連紀苼是會傷心的,現在他心裡卻沒有半點波動。
在心裡對夏小暑說了一聲抱歉,連紀苼開口道:“您讓我在劇組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連父幾乎就聯想到了什麼,他激動起來,聲音還記得:“你和小少爺打好關係了?”
連紀苼不去看他的眼睛,低聲道:“嗯。”
連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誇了他一句:“做得好。”接著恢復了本色,“你繼續和他搞好關係,儘量讓他注意到我這公司,看看能不能讓他爸的公司幫襯一下我們,哪怕只是指縫裡漏點,那也很好了。”
連紀苼低著頭,掩去了眼裡的諷刺。
他早就知道了,他在連父眼裡,只是一件工具,只是對方賺錢的工具而已。
連父巴啦啦地說了一大堆,服務員送來咖啡的時候打斷了一下。
服務員走後,連紀苼先他一步開口:“我什麼時候能不做這種事情了?”
連父愣了一下,皺起眉頭:“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跟小少爺,跟那些人接觸是我按著頭逼你的不成?”
接著他聲音放緩:“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我的公司將來也是你的,那句話怎麼說的,將來的你會感激你現在做的事情,你是在為將來的自己做事啊。”
連紀苼呵呵了兩聲,不接他的話:“我媽呢?”
連父再次皺眉:“不是跟你說在生你的時候難產死了嗎?”
小時候連紀苼從連父那裡得不到父愛,就向他要自己的母親,從連父嘴裡得到的就是這種答案。
連紀苼笑了一聲:“可是你還是單身。”
連父一怔。
連紀苼說:“你沒有結婚過。”
連父明白了他的意思:“未婚生子知道嗎?”
連紀苼喝了一口咖啡,苦味蔓延到了他的喉嚨裡:“可是我有小時候的記憶。”他說,“媽媽的懷抱很溫暖,還會給我唱搖籃曲;父親高大帥氣,讓我騎在他的頭頂上。這些記憶我都還有。”只是模模糊糊的,他有時候都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做的夢。
連父盯著他的臉,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
連紀苼演了這麼多年的戲,臉上的表情收放自如。
連父什麼都沒看出來,他想著用什麼來糊弄一下連紀苼:“那是……”
他剛開口說了兩個字,連紀苼就道:“我不是你親生的吧?”
連父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連紀苼道:“我想了很久,親生父親不會像你這樣,對自己的兒子沒有感情,一年見不了一次面,有什麼話都靠旁人傳達,我骨折了三個月,你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我來這裡見你,你一句關心都沒有……”
連父的臉色隨著連紀苼的訴說反而好了一點點,他靠在椅背上:“那又怎麼樣?”
他說:“只要你還在我的戶口本上掛著,只要我一天不同意解除領養關係,你就還是我的兒子。”
夏小暑回家陪夏父夏母好好地吃了一頓晚餐。
他把夏陽放在連紀苼家裡的事情說了出來,他媽就對他好一頓盤問。
夏母其實不是想從夏小暑身上得到什麼答案,她只是想看兒子生動羞惱的表情而已。
可誰知這一看就看出了什麼來:“你……你們倆在一起了啊?”
夏小暑否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