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不到尾,而且明明是冬天許多人還衣不蔽體,尤其是小孩子,瘦的只有骨頭架子。
“阿嚏—”
岑譽聽見聲音,轉過頭看了看我溼潤的眼,“回去吧。”
“不…我想要看看,我等你…”我吸了吸鼻子,站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又急匆匆地去了疫區,他將我放在疫區外,說什麼都不讓我進去,隨後戴著面巾走了進去。
我站在遠遠之外,看著他的身影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麼,再逐漸走遠,消失在我的眼線裡,我突然有些害怕他會丟下我,就這麼一去不復返。
疫區裡的人太多了,全部都亂躺在地上,咳嗽聲此起彼伏,有大夫在中間飛快的穿梭忙碌。我有些無力,鼻子泛酸,心裡有一個恐慌在無限的放大,我走在一顆樹下,靠著背藉著力,往他消失的方向不停張望。
我等了天都快黑了,岑譽才走了出來。
我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點點,一路小跑了過去,想拉著他的手上下看看,他卻避之不及道,“我髒。”
“我不怕。”
他還是躲開了我的手。
回了莫府,他又去規避我去其他房間洗了澡,一進門的那一刻,我顧不得其他將他緊緊抱住,他的身上好冷,“為什麼這麼冷?”
“我怕你等急了,就用的冷水…”他哆哆嗦嗦道。
窗外的積雪都有兩寸厚了,他竟然還敢用冷水?我埋在他的胸口,有了些哭腔,“岑譽,怎麼這麼傻,我剛才好怕你會有什麼事…”
他愣了愣,似乎也有些沒料到我會說出這句話,他的手落在我的背,輕輕的拍著,安慰道,“沒事的,月,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晚上岑譽還躺在那張小小的榻上,蜷起身子,時不時咳嗽一下,我披著被子,從床上躥到他的榻上,軟榻太小沒有我的位置,我只有趴在他的身子上,他的身體又冷又僵,感受到溫暖,他下意識想要靠近,微微睜開了眼,看見是我,卻又立即縮回手,“我…”
“別說話…”我立即捂住他的嘴巴。
我趴在他的胸口,感覺他身上的溫度在逐漸上升,我也模模糊糊的睡著了。
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床上,岑譽已經不知所蹤。
沒想到岑譽的症狀越來越嚴重,本該回途的路程因此耽擱了,他還四處躲著我,怕傳染給我。
我問了莫凌,他說岑譽的症狀與疫症有些相似,恐怕命不久矣…
得知的那一霎那,像是山崩地裂一般,我腦海中的記憶開始瘋狂的退後,只是這一次,沒有任何仇恨的束縛,他就是單純的少年郎,在書院廊下,揮筆畫著言笑晏晏的我,泫然欲泣的我,明眸善睞的我…
我自以為給他出的難題,沒想到最後卻難住了我自己。
如果岑譽就真的再也醒不來,我又該何去何從?
我慢慢的醒悟,原來岑譽在我心中已經如此深刻,在沒有我自以為是荒誕的復仇之後,在解開眾多誤會之後,他就是一個一往情深的男人。
而我太想做一個沒有揹負的平常女子。
我在一個小房間看到了臥床昏睡的岑譽。他渾身發燙,臉色如慘白,呼吸長短不一,似乎下一刻就會停止呼吸。
莫凌跟在我的身後,只痛心道,“岑夫人,下官可能要將岑相送去疫區了!”
“不!”我急紅了眼,將他死死護在身後,誰也不允許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