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你再好些,我帶你去秦州街上。”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眶微紅有些哽咽。
“嗯!咳。”她安靜的倚在窗邊,時間就這樣漸漸流逝,她的心事越來越多,有時候我也琢磨不透。
“哥哥,記得第一次見蒙月的樣子麼?咳…”
“記得,十歲那年她做了你的藥女。”
“咳…不是這次,是更早的時候。”說著她手撫著胸口。
“我不記得了。”岑譽猝不及防微小的慌亂。
岑瀾對我招了招手,讓我坐在床邊,於是我和岑譽成了面對面的狀態,他看著我,眼神深處閃過一絲痛苦和懊悔。
“咳咳,我記得那是七年前的秦州商會,父親帶哥哥去參加晚宴,哥哥回來給我煎藥時就一直喋喋不休,他說蒙家的女兒真是天真可愛,被所有人簇擁著,連他也忍不住想要靠近這樣的美好。”她頓了頓,“哥哥是這樣說的吧?哥哥忘記了嗎?咳…呵呵…哥哥那時還說要娶蒙月呢。”
我心裡咯噔一聲。
岑譽不著痕跡的臉紅,對著岑瀾說道,“不過是些陳年舊事罷了,你可記得那時我還讓你好好調理身子?”
七年前,那時秦州鹽市以父親為首,整個蒙家不僅是榮華富貴,身份也比官家人還要尊貴幾分,那時的我更是眾星捧月,不過對岑譽卻全然沒印象。
“蒙月。”她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嗯?”
“你…嫁給哥哥好嗎?和靳姐姐一起,我走之後,就當是替我照顧哥哥,永永遠遠安心做他的妾,不然…我是不會安心的。”岑瀾說出這句話時,眼中帶著漠離的神色。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她是知道的,知道我對岑譽虛偽的感情,她斬斷了我的出路,她要我一輩子給岑譽做妾,不能打靳珺荷的主意,更不能妄動心思。
這是她對我的懲罰。
我僵直了身體,剋制住慌亂,“我出身奴籍,這等身份是做不了岑譽的侍妾的。”
她咳了幾聲,對著岑譽再次開口道,“哥哥,我已經請求過父親母親了,雖然消除奴籍有些難處,但父親還是同意了…咳…在我離去之前,我是一定要看蒙月嫁給你的!”
她堅定的不允人拒絕,岑譽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擔憂更甚,他果斷說出口,“我答應你,瀾。”
於是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岑瀾面板蒼白的可以看見血管,每一次咳嗽都要緊緊捂住胸口,“蒙月…答應我。”
“我…”
“蒙月,你有什麼猶豫的?”岑譽低吼出聲提醒我。
我被嚇的一愣,強制冷靜,“瀾,等你身體再好些好嗎?”
“你快答應我!”她抓住我的手大口的深深喘/息。
“我…對不…”我的聲音瞬間消散在岑譽的驚呼裡。
沒等到我說完這句話,岑瀾突然沒了力氣,垂倒在床上。
我感激岑瀾讓我消除了對她的恨,可這並不代表整個岑家,每一次看見岑家喜樂融融的樣子,我就無法忘記斷頭臺上我的父親母親,讓我屈身做岑譽的妾,安分的看著靳珺荷和他的舉案齊眉?我做不到。
“岑瀾!”岑譽一聲高喝,岑瀾已經暈死過去,他顧不得其他,對我焦急吼道,“快去請大夫。”
“愣著幹嘛!快去請大夫。”
“哦!好。”我立馬飛奔了出去。
忙了一整夜,岑瀾的病情才算穩定了下來。
岑譽頹廢的坐在院外的臺階上抱著腦袋,我走了過去,坐在他的旁邊,他聽見響動略微抬起了頭,他臉色十分疲憊,烏青的下眼瞼,嘴唇也乾的起皮,下巴突起的青茬更是消頹。
“岑譽…”
他一把抱住我,下巴青茬硌我脖子刺疼,我想要推開他,他卻抱我更緊央求道,“別動…”
說著我竟然感覺到脖頸處有微微潤溼,他哭了麼?
“那一刻,我真的害怕岑瀾醒不來…”
我順從的聽著,那句我不會嫁給你的話,堵在胸口怎麼說也說不出來。
岑瀾昏睡了三天三夜,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傍晚,她睜開眼四處摸索,我拉住她枯瘦的手。
“月,到春天了?院子裡的梨花樹開了罷?真是漂亮啊?玄延呢?他下學回來了嗎?”她一連幾個發問,我如鯁在喉,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又晃,才知道她失明瞭。
我按下她激動的身子,心裡泛酸心疼,“是春天了,梨花樹開了呢,玄延還有一個時辰才下學。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