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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我在想是說實話,還是說假話。”我把藥放涼了放在她身邊的小桌子上,她的手沒有一絲的溫度,她拉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臉上。

“月,沒關係,我想聽實話。”

“我不恨。”我很輕易的說出了口。

她愣了愣,臉蹭著我的手,雙眼落下唯一有溫度的熱淚,她說:“謝謝你,月。”

會把恨意輕易說出口,那不叫恨。

我的恨早已經植入在了我的骨頭裡。

岑譽與我為敵,為了防止我傷害岑瀾,他每日下了學堂,就回來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們。

岑瀾不識字,岑譽就一個字一個字的教她,他問我:“蒙月,你識字嗎?”

我猶豫了下,說道:“不會。”

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事,秦州女子以無才為德行,但其實父親曾給我請過先生,但是我不想暴露太多。

他們經常捉弄我,岑譽在紙上寫,蒙月是壞人,蒙月是大灰狼,是豬頭。

他看著我笑。

我也傻傻的笑著。

只有岑瀾拿著毛筆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改著,蒙月是最善良的人,蒙月是漂亮的蝴蝶。

“你看得懂麼?”岑譽見我盯著那張紙,問我。

我搖搖頭。

岑瀾抬起好看的眼,她甜甜的說:“哥哥寫,蕭然起坐三嘆息,床頭溫暖有家人。”

“噢,我不懂,但是瀾,你很開心。”我回答。

岑瀾十五歲那年,大夫翻遍典籍,束手無策,讓岑家準備後事,岑母日日啼哭,哭瞎了眼睛。

我曾經也有這麼一位傷在兒身,痛在娘心的好母親。

拜岑家所賜,現在屍骨難尋。

岑明請來了名為曉星子的術士詢問續命的法子,他說,岑瀾的病只有沖喜。

誰願意去娶一個病入膏肓的女人?

秦州城外,玄延無父無母,是岑譽的同學,也是獨身的學子,岑明用了點小手段就讓玄延同意入贅岑府。

沒有媒妁之言,也沒有父母之命,就連婚禮也是偷偷進行的。

下嫁貧窮流浪之人,丟了岑府的臉面。娶纏綿病榻的人,對不起玄延的餘生。

這場婚禮,註定不疾而終。

洞房花燭夜,我候在岑瀾的門外,聽後差遣。

岑譽提著一個燈籠,站在轉角的迴廊處,我看不清他的臉,只看見他的睫毛蓋住眼睛,留下一道深深的陰影。

那是個冬天,秦州雖然不下雪,但是乾燥使面板皸裂,我倚在硃紅色的柱子上,望著無邊無際黑暗的天空。

他站了半宿,我不知道他在心疼岑瀾,還是愧對同窗玄延。

他走進我,有些不好意思:“蒙月,你進去看看。”

“哦。”我推開門,走進去,岑瀾安靜的睡在床上,一起一伏的胸脯證明她還活著,床底下的玄延和衣蜷縮著躺在地上。

“怎麼樣了?”他問我。

我小心翼翼的關上門:“他們躺在床上。”

他的眼神透露出焦急,我又接著說,“沒穿衣服。”

那一瞬間我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喜悅、難過和一絲羞澀。

“一切都會好的。”他一把將燈籠塞進我的手裡,轉身疾步消失在迴廊裡。

“我不會讓一切好起來的。”我守著寂靜無聲的黑夜,直到油盡燈枯。

每一個人在瀕臨死亡前,腦海裡會瘋狂的閃現自己愛著的人。

岑譽掐我的時候,有一刻我以為我就會這樣死去,那一瞬間在我腦海裡浮現的是…是…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更新了,月明的話我爭取每一章有轉折和看點,真的是看心情走向,這女主現在看起來是有點討人厭,後面就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