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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頁

“此事既然母親已發了話,就到此作罷。”

等這話一落,陸步鞅也未再理會王氏,他起身往外走去,只是在路過陸起宣的時候卻說道一句:“你隨我出來。”

陸起宣聞言自是忙應了一聲,他朝王氏拱手一禮後便跟著陸步鞅的步子往外走去。

長廊下——

陸步鞅負手而立,他現下方正端肅的面容與平日並無什麼差別,只是負在身後的手卻攥得很緊…耳聽著身後傳來陸起宣的請安聲。

他斂了斂眉,而後便抬手朝人的臉重重揮去。

陸步鞅的力道用得十足,陸起宣原先又未曾注意,這一巴掌明晃晃得落在他的臉上,沒一會功夫,那半邊臉就腫了起來。

陸起宣猛然受了這一巴掌還有些怔忡,他連著倒退了幾步等到身子靠在那圓柱上頭才抬了臉朝陸步鞅看去,口中是怔怔一句:“父親,您…”他的手撐在臉上,素來溫潤寬和的臉上帶著不解和疑惑,卻是不明白陸步鞅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動。

陸步鞅聞言也未曾說話,他只是半側著身子朝人看去。

廊下掛著的大紅燈籠被風打得搖晃不止,而他便用這樣漠然的眼神看著陸起宣,等把陸起宣看得不自在得垂下了頭,他才淡淡開了口:“今日之事可是你設的局?”

陸起宣耳聽著這話,身子卻是一顫。

他撐在臉上的指根收了起來,而後他什麼話也不曾說只是屈膝跪在了陸步鞅的面前,他的嗓音低沉,未曾辯解:“是,的確是兒子設的局,只是兒子沒想到陸起淮竟然早已洞察先機還反將了兒子一軍。”

他說到這便有些咬牙切齒起來,連帶著聲音也越發低沉了幾分:“兒子連累言弟受此大劫是兒子的過錯。”

陸步鞅聞言也未曾說話,他只是低垂了一雙眼看著陸起宣。他的眼中沒有什麼情緒,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他才開口問道:“你可知道為父為何要打你?”

陸起宣聞言便抬了頭…

還不等他說話,陸步鞅卻已繼續說道:“為父不是責怪你做處這樣的事,為父是失望,你素來聰慧小心,可此事你卻大意了…你太想解決陸起淮也太小看了他,以至於落到現下這樣的結局。”

他這話說完便把手撐在陸起宣的肩膀上,而後是又語重心長得說道:“起宣,你今次實在是太過著急了。”

陸起宣聞言,臉上也顯露出幾分慚愧。他任由陸步鞅扶著他起身,而後是喑啞著嗓子問道:“父親,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陸步鞅聞言卻未再說話,他只是伸手拍了拍人的肩膀,而後是淡淡說道:“或許我們都把他想得太過簡單了…”等這話一落,他是又跟著一句:“你如今最該關心的是你的學業你的功名,為父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這話說完便收回了手,而後是往長廊的另一側方向走去。

陸起宣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卻是過了許久才擰頭朝那黑沉的夜色看去,燭火昏沉,月色清明,而他垂落在身側的手被他緊緊攥起,就連素來溫潤的面容也變得陰沉起來。他什麼話也不曾說,只是這樣待立了許久,而後才往外走去。

外院。

陸起淮還未曾走到文淵館便看到不遠處站著的身影,此時天色黑沉,樹上掛著的燈籠其實並不算明亮,可陸起淮的視線很好自然看出候在那處的身影便是陸起宣…他未曾止步仍舊朝那處走去,待走到陸起宣身側的時候他也未曾停下步子。

陸起宣看著他這幅模樣知他是已懶得再作什麼偽裝,索性也就撕開了臉面壓低了嗓音與人說道:“陸起淮,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陸起淮耳聽著這話倒是停了步子。

他擰頭朝陸起宣看去,目光清冷,容色峭寒,卻是比天上的明月還要冷上幾分。

陸起宣陡然看見這樣一雙眼眸卻是一怔,連帶著喉間還未吐出的話語也被他一併吞嚥了下去。眼前這雙幽深的眼眸比夜色還要漆黑,恍如一口古井一般無波無瀾,好似多看上一眼就會被吸進那無邊的夜色之中,再也無法重回光明…他也不知為何,只覺得額頭和後背都冒出了冷汗,就連步子也忍不住往後退去。

這一切都是他無意識的舉動。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無意識卻讓他覺得受了奇恥大辱一般,等他回過神來還不曾說話便已看得陸起淮的臉上浮現出一道譏嘲的笑容。

“你…”

陸起宣艱難得張了口,可還不等他說完,陸起淮卻已朝他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