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跑了進來,她的臉色蒼白,神情舉止也不似以往,眼瞧著端坐在軟榻上的柳夢閒也顧不得以前的那些事,只是又加快了些步子朝人跑去。等到了柳夢閒的身前,她才氣喘吁吁得顫聲說道:“姑姑,九,九華山出事了。”
柳夢閒眼看著柳穗這幅模樣,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抬了抬手,如雲會意便扶著柳穗先行坐下,而後柳夢閒才看著柳穗淡淡問道:“出了什麼事?”
柳穗這會也緩和了些語氣,只是她的臉色卻仍舊蒼白得厲害,袖下的素手緊緊絞著帕子,卻是把柳家傳來的那道訊息同人說了一遭:“父親遣人傳來話說是晉王在九華山謀反,如今已被拿下,可,可是…”她越往下說,臉色就越發蒼白:“父親還說那位陸都督就是以前的那位皇長孫,如今他已在眾臣面前揭露當年的真相,還讓陛下寫下了罪己書就等著回來把當年的真相公之於眾。”
她說到這卻是再也忍不住,只能害怕得哭出聲來:“姑姑,我們該怎麼辦?”
若是那份罪己書昭告天下,趙準自然沒好下場,那她們這些人呢?一朝天子一朝臣,後宮也是一樣的道理,她縱然不知道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卻也知道只要那位陸都督成了新帝,她們這些人必然也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她越想越害怕,到得後頭只能拉住柳夢閒的袖子,顫聲說道:“姑姑,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柳夢閒此時卻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響了,早在柳穗說道陸起淮就是當年那個豎子的時候,她就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話了,她神色怔怔得坐在軟榻上,雙目微滯,竟是一副出神模樣。當日她就對陸起淮起了疑心,只是那個時候她查了幾番也查不出個究竟。
因此縱然心中厭惡陸起淮,可也從來不曾把他當做那個豎子。
沒想到…
竟然真得是那個豎子回來了。
殿中柳穗還緊攥著柳夢閒的袖子哭個不停,而柳夢閒也依舊神色怔怔得坐著,如雲剛想勸說幾句,外頭便又響起了一陣聲響,卻是有人在攔人的模樣。還不等她皺眉看去便瞧見一個身穿玄衣的男人,手持長劍走了進來。
他站在逆光的地方,面容有些瞧不清楚,可通身的那股子凜然而又淡漠的氣質卻讓人怵得厲害。
三人皆循聲看去,如雲臉色慘白,柳穗更是驚叫一聲,倒是柳夢閒雖然面色不好卻總歸還有些持重,她袖下的手撐著桌角,脊背挺直著,神色略顯複雜就這樣看著陸起淮一步步朝她們走來。
陸起淮走得越近,身上的那股子氣勢便更加遮掩不住。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勢,又因為邊城那大半年的歷練,更是讓他通身帶了些肅殺的凜冽。
柳穗原本端坐的身子早已癱軟在地上,她的神色倉惶,眼看著陸起淮越走越近,口中是喃喃說道:“你,你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是忍不住往後倒退,直到身後再沒有去路,她卻是哭著同陸起淮求饒道:“陸都督,不,不,長孫殿下,您繞了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陸起淮聞言,卻是神色淡漠得朝人看去一眼:“出去。”
他的聲音沒什麼溫度,可對於柳穗而言,這句話卻猶如她的救命符一般,她也顧不得柳夢閒只是跌跌撞撞得往外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