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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輕人口中說著“未曾想到”,只怕早已算計好了,陸起宣本身就是晉王的人,何況他一個沒有功名的世家子有什麼理由去謀害太子?縱然沒有這張紙,旁人又怎麼會猜不出來到底是誰在背後主使著他?

這樣的小心思自是瞞不住他的眼睛,可但凡是人自是怕死的,這也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沒什麼可說的。

何況榮國公府這些年扶持著他,背後還牽扯著不少勢力,他自然也不會真得對榮國公府下手。

只是趙睜——

趙準想到這個名字便又皺了眉,縱然趙睜行事再是荒唐,可他卻不能真的把這“弒兄”的罪名冠在他的頭上,柳家身為士族在朝中身處要職無數,這些年他縱容趙睜,一來是為了牽制趙盱,二來也是為了抵抗柳家的勢力。

倘若真得把此事公之於眾,柳家那處自是會鬧得不可開交。

趙準想到這,眼中神色越沉,他的手撐在桌案上,卻是過了有一段時間才看著陸起淮開了口:“你認為此事該如何處置?”他這話說完眼看著陸起淮面上的躊躇便又說道:“如今殿中無人,你不必擔心,無論你說什麼,朕都恕你無罪。”

陸起淮耳聽著這話便朝人拱手一禮,口中應了一身“是”,而後他是斟酌著開口說道:“若為太子屬臣,臣自然希望陛下嚴懲晉王。可若身為陸家的人,臣卻深知榮國公府從來只聽從一個人的命令…”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微垂著頭拱著手,聲音倒還算如常:“如今太子腿疾難治,只怕日後能不能再站起來也不一定,若是真得縱容晉王殿下,只怕朝中風向也要跟著變了,可若是真得制裁晉王,日後朝中也就無人再去制衡柳家。”

他說到這,神色也略微浮現出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語氣也有些不好意思:“微臣年幼才疏學淺能看清的也只有這些,至於該如何處置,微臣實在不敢斷言。”

“只是微臣心中尚有一話——”

他一面說著話,一面是微微抬了眼朝趙準看去,跟著是又一句:“其實陛下尚還年輕,後宮妃嬪芸芸,日後也不是沒有子嗣了。”

陸起淮這話說完察覺到屋中的氣氛一滯,連帶著趙準的面色也沉了幾分便忙跪了下來,口中是緊跟著一句:“陛下恕罪,這不過是微臣的淺見。”

趙準耳聽著這話也未曾開口,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跪在底下陸起淮的臉上,卻是過了許久,他才開口說道:“好了,先前朕就說過,無論你說什麼都恕你無罪…”等前話一落,他才收回眼,而後是又跟著一句:“起來。”

等到陸起淮起來後——

趙準才又開口說道一句:“此事你讓國公府上下守口如瓶,朕不希望旁人會知曉此事。”

陸起淮耳聽著這話自是忙恭聲應了“是”。

餘後——

趙準也未再多說別的,他只是讓人退下,只不過眼看著陸起淮將要退到門口的時候,他才開口說道一句:“你很聰明,比你父親還要聰明。”

陸起淮聽著這一句,步子卻一頓,他什麼也不曾說只是抬眼朝趙準看去,眼看著趙準面上如故的神色,他也只是微垂了眼如常說道:“陛下謬讚了。”等這話說完,他是又朝趙準拱手一禮,而後才轉身往外走去。

而趙準眼看著他離去,眼中的神色在日頭的照射下卻顯得有些複雜。

不過他眼中的複雜也未曾停留多久,眼看著那人的身影不見,他便往外頭喊了一聲:“李德。”他這話剛落,便有一個內侍走了進來,他是朝趙準拱手一禮,而後才開口說道:“陛下有何吩咐?”

趙準眼看著桌上攤著的那兩張紙,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才開口說道:“宣柳太師進宮。”

李德聽著這一句卻是一怔,這個時候,陛下宣柳太師進宮會是因為什麼事?不過他也不敢多言,只是恭聲應了一聲便往外退去。

沒過幾日,這日子也越近年關了。

汴梁城中張燈結綵的,各家各戶都是一派喜慶熱鬧的景象,而就在這樣人人盼著過年的日子裡卻傳來兩樁訊息。頭一樁是榮國公府的二公子也不知怎得竟得了重病,昨兒夜裡竟然歿了,而另一樁卻是晉王殿下在宮中觸怒龍顏被天子責罰軟禁於家中。

這兩樁訊息傳入眾人的耳中免不得要被他們咂嘆幾句,道一句“這都快過年了,也不知是沒請好菩薩才會生出這樣的事?”不過這與汴梁城中的百姓到底也算不上有什麼干係,於他們而言,能過個好年才是最主要的。

自然也有朝中的官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