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麼安慰的話?啞笑不由嗤笑出聲,隨即想起還有藤次郎在側,連忙忍住,“學長真愛開玩笑。這次是我們給藤次郎先生添了麻煩呢。真的很抱歉。”
“什麼?才不是我們的錯。我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藤三郎不給藤次郎說話的機會,徑直抱怨起來,“一定是日香學姐和藤那兩個傢伙搞的鬼,害我們差點出糗。我就說嘛,好端端的,怎麼會弄什麼現場拍攝,直接說是變相舞臺劇不就結了。哥,你也是,怎麼這麼輕易就鑽了藤的圈套?”
黑暗中的藤次郎冷著臉,他哪會想到一向乖巧可人的小弟會誆他,等發覺時人已身在富士山腳,而除了藤四郎軟磨硬泡要他帶上的一把□□和一張寫明緣由的字條,他身上居然一無所有——因為要參加秋荻家資助的學校的學園祭,頭一天晚上便叫人準備了融洽氣氛的狩衣,想必那時就被藤四郎動了手腳。而他除了按照字條所示上山尋找啞笑所在的茅屋別無他法,總不能就將一干演員晾在那裡,他於心不忍;至於自家弟弟,敢設計他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何況這不僅是惡作劇的問題,還涉及秋荻家的信譽,以及啞笑等無辜演員的心情。也幸好是他來,否則若藤四郎遇到這樣的事故,恐怕要慌了手腳。
“學長!”啞笑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藤三郎。對自己的兄長怎麼能這樣說話?她試著把話題轉開,“藤次郎先生事先看過劇本嗎?好像演出還蠻成功的。”雖然她很慶幸出了軌的演出被雪崩打斷了。
“在屏風後面粗略地把前兩幕看了一遍。”
“只看了一遍就記住了情節和臺詞嗎?”啞笑驚歎。不但記住,還根據情況做了適當調整,像自敘身世那一段,由於角色身份的改變,連她都沒想到他能編得那麼合情合理,好像事實就是那個樣子。
“那有什麼?你怎麼沒看見我的臨場應變呢?小弟突然變成了老哥,你不覺得我的心臟遭受了嚴峻考驗嗎?”藤三郎提出抗議。
“這個,不是舞臺劇常出現的狀況嗎?突然更換演員什麼的。”啞笑不解地眨著眼。要說考驗,也是她這個女主角經歷的更嚴峻吧?藤次郎出場時她幾乎就嚇到拔腳逃跑了。“再說,學長不是假戲真做地睡著了嗎?我還擔心你如果突然醒過來,會不知道進行到了哪一個環節。”
“可是津奈,我又不是話劇社的,為什麼連我也要遭到日香學姐的摧殘蹂-躪?”藤三郎氣得直磨牙,明明他應該在劍道場耍帥吸引漂亮女生的目光好不好?都是藤那傢伙一門心思要討好日香學姐,硬把他從劍道社借出來。
啞笑苦笑了一下,還沒介面,就聽藤次郎忽道:“我剛剛聽到三郎叫你津奈……你是小時候常常到我們家找四郎的那個小姑娘?”
“啊!”啞笑低低地驚呼一聲,窘得縮起了身子,可惜空間本就狹小,幾乎無處可躲。
小時候的津奈不敢靠近秋荻家的大院子,總是遠遠地從牆角探出小腦袋等藤四郎出來一起上學或者出去玩,開始時還被門衛誤認為是想搞惡作劇的小孩給訓斥了幾次,後來連秋荻家的廚娘都知道有個叫津奈的小姑娘在外面等小少爺了,時不時的還會讓藤四郎帶些精緻的小點心給她吃呢。有的時候藤四郎會拉著比自己大一歲卻個子高高的哥哥藤三郎給兩人當“保鏢”,所以她和這兩兄弟都交情甚好,連未見過她的藤次郎也略有耳聞,還透過藤四郎送過她一些小禮物。
原來藤次郎先生還記得她,她卻以為他早已經忘了。
輕輕別開眼,視野中忽地一個小小的光點緩緩飄過。幽綠而微弱的光芒,此刻卻比陽光更加暖人心扉。
……螢火蟲嗎?
欣喜而略微詫異的心情使得啞笑一時忘記了自身處境,像所有的年輕女孩應有的反應一樣伸出手去捕捉。說來也怪,那螢火蟲非但不躲,反而迎向她黑暗中不見蹤影的手指,彷彿被吸引過去一般。不多時,四五個光點便聚集在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亮熒熒的,竟與她之前喝止藤三郎時的情景相似。
她將指尖攏到胸前,歉疚地向螢火蟲道:“螢火蟲先生們,真抱歉把你們也捲入災難中來了。都是我的錯。”
“其實我也吃了一驚呢。”藤三郎想做一個聳肩的動作,但由於空間的限制而未果,“藤那傢伙還真的幫你弄到了啊?現在的螢火蟲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容易捉了。啊,對了,你究竟是用什麼方法讓它們乖乖聚到你的手指上的?難不成你真的會巫術?”
“哪來的什麼巫術。”啞笑嗔怪道,“我不過是到生化實驗室要了一些吸引螢火蟲的激素塗到指甲上罷了。看,”她將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