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連忙跑開,躲到蘇墨身後,聲音委屈巴巴:“那,那你都不和我講,我怎麼知道……你什麼都不和我說,高考讓我落榜的事不和我說,通靈大學是做什麼的也不和我說。我進了通靈大學什麼都不懂,都是室友幫忙才清楚了好些事的……”到頭來還怪他惹事,他就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師父。蘇墨把元舒護到身後,面色陰沉,咬牙突出兩個字:“師父?”尾音微微上揚,明顯帶著質問。長清也不甘示弱,眼睛一瞪,鬍子一吹,對著蘇墨懟回去:“你不還讓他叫你師尊?佔得便宜不比我大?”一直蹲在蘇墨肩膀的豆豆,兩隻黑豆般的眼睛在這倆人之間滴溜溜轉了好幾回,終於弄清來龍去脈,眼睛裡的小火苗噌噌往外冒,咚的一聲撞進長清胸口,四肢小腿兒扒在他身前,噼裡啪啦跟倒豆子似的就開懟:“你把舒畫轉世送過來,連我和蘇墨都沒告訴,若非他遇險被我們撞見,怕是早被人挖了心,連魂都剩不下!長清,你怎麼還是這麼沒分寸!虧你還是舒畫的首席弟子,舒畫把命交給你,你就如此兒戲!”長清原本氣勢十足,被豆豆一說也弱了八分,眼睛一彎,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假笑:“大學裡那幫老東西把你們看得緊,有個柳文星就天天盯著,大會小會開了幾十回,一直商討要不要弄死他,我把元舒交給你們,他們能不發覺?我這不是另闢蹊徑,結果給弄巧成拙了麼。”作者有話要說:元舒:前世所有的徒弟,都想佔我便宜:) 百鬼夜行11幾人笑鬧著,旁邊一直沉默的金色大鳥忽然湊上前來,高揚著腦袋,走到元舒面前,微微頷首行了個禮。元舒看得新奇,抬手摸在大鳥的尾巴,回身問:“師父,這是什麼?”這金色大鳥生得極為漂亮,高揚的頭顱,長長的尾,與鶴相比,再多上幾分仙氣,與孔雀比,又更多幾分雍容。身上顏色雖為正金,卻絲毫不顯豔俗,彷彿天生就該用這樣的顏色,生成如此脫塵的樣子。“是鳳凰,徒兒不認識他了?這是柳文星啊。”長清說著,把鳳凰往前推推。那金鳳凰本還怯怯地,不太敢離元舒太近,這會兒被推了一把,才又往前挪動兩步,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乾淨得如同萬里晴空。“是……柳文星學長?他是鳳凰?怎麼會……我明明親眼看到……”看到他被人拋·屍,一身死氣,半點兒生命也無。“哎,怎麼這麼笨!”長清抬手點點元舒額頭,一點兒也看不出作為舒畫大弟子的氣度,“鳳凰的特質是什麼?鳳凰浴火涅槃重生,這種三歲小孩都知道的歌謠,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徒弟!”元舒張張嘴,嘆著氣辯解:“柳文星學長當時是身上衝出火光來著,我還以為那是什麼訊號,或者……是靈魂轉世投胎、昇天之類的。”誰會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被折磨而死,身上爆出的火光,恰恰就是鳳凰的涅槃呢?說到這些,長清臉上也生出幾分嚴肅,沉吟良久才道:“我們經過商議,也都認為這應該是某種訊號。但柳文星才剛涅槃,記憶混亂,身上法力只有一成不到,他連自己都不記得,更別說死前發出的訊號了,此事還有些難辦。”元舒啊了一聲,蹲下身來。抬手輕輕為大鳳凰梳理羽毛。他動作很慢,身上靈力自然而然隨著指尖向鳳凰傳輸。他也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操作,只是手指碰觸鳳凰的剎那,腦中便自然而然生成了這樣的想法。柳文星隨著元舒指尖傳輸靈力,舒服地眯起眼睛,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乾脆趴倒在地,腦袋垂到地面,一下下打起瞌睡。蘇墨和長清看這境況便清楚,元舒在替鳳凰療傷,不宜打擾。兩人都乾脆站在一邊。直到元舒因靈力損耗過度,臉色漸漸蒼白,一雙眼皮不停向下聳拉著,蘇墨這才將昏昏欲睡的小少年橫抱起,回了房間。這幾天因為半月書店,還有厲鬼的事,元舒本就大傷元氣,更何況今晚為替舒畫傳訊息,覺都沒來得及睡,這會兒又耗費大量靈力,早已筋疲力盡。也就是柳文星的死,把他狠狠刺激了一把,他才堪堪撐到現在。蘇墨把人抱到床上,為他除去衣衫,又幫他換好酒店提供的睡袍,這才放心地揉揉少年脖頸,同他一起進了被子。本以為小傢伙已經睡得迷糊,沒想到他進了被·窩的剎那,便聽到他急促又隱忍的呼吸聲。其中還夾雜著微微的啜泣,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個人躲在被子裡,默默舔舐傷口。蘇墨拍拍元舒肩膀,問:“元舒?怎麼哭了?”小少年側過身,腦袋還半蒙在被子裡,露出兩隻紅紅的眼睛。“師尊……”聲音軟軟的,還帶著一點兒抽泣。蘇墨心中一動,低頭吻上少年溼漉漉的眼瞼。“我在。”元舒眨眨眼,吸吸鼻子,滾進蘇墨懷裡:“柳文星學長還活著,真好……我就是,剛才無意中看到了他被燒死的樣子,共情了一下,覺得那時候肯定特別疼。”柳文星剛剛涅槃,這會兒思緒正值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