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之人,竟然盜用家長身份證,當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扔下平板就去撓高英傑。正翻看自己光榮史冊的高英傑猝不及防一聲驚叫,立時四肢並用地撓回來,兩個人群魔亂舞好一陣胡鬧,終於耗盡那點屬於無憂無慮青春的剩餘精力,雙雙癱平在喬一帆那張床上。“你說,我們能順利跟戰隊簽約嗎?”正呼哧呼哧喘氣的喬一帆冷不防被問到,大腦程式突然出現bug,解決無能暫時跳過後意識到沉默不太禮貌,便說,“能吧。”他從沒想過不能留下這件事,年輕人的腦補永遠都心想事成,既然來了就該一路通關打出happy endg,怎麼還會有其他可能。在這點上,高英傑似乎就比他更成熟似的。或許心裡一樣對未來充滿不確定的茫然無措,但仍舊深思熟慮才鄭重回答了自己:“肯定能。”喬一帆沒再說話,他有點困了。隨後的日子被淹沒在無休止的練習中。40度下的北京城人人揮汗如雨,高英傑坐在微草戰隊訓練營常年27度的練習室裡悶出一頭冷汗,身邊喬一帆臉色也不太好,神情緊張地盯著面前的顯示器。這是他們加入訓練營以來首次比較正式的隊內比賽,對手是戰隊候補——他們走的其實是這些人的老路,從訓練生做起,一步步成為正式隊員,於是在這樣幾乎能算知根知底的前輩面前,贏面早已微不足道得只存在於理論層次。高英傑的魔道學者還有半條血,喬一帆的刺客勉強能算到四分之三。對手是四個“比你們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的半老油條,血幾乎還是滿的。敵我差距太過明顯,說能沉住氣是騙人。指尖劃過鍵帽嘩啦嘩啦響,機械鍵盤的敲擊聲密集猶如槍林彈雨。練習室裡再不是四季如一十分舒適的溫度,倒更像地球極南端令人絕望的砭骨之寒。他們會輸。喬一帆沒花多大力氣思考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但輸了之後呢?他們已經來訓練營一個月了,有些迎新會上見到的小夥伴沒過幾天就銷聲匿跡。自他們連續失去三個隊友,再傻白甜的人也能看出這場比賽沒那麼簡單。高英傑捏緊滑鼠,脆弱的塑膠在重壓下咯吱輕響,喬一帆的餘光不由自主飄過去,而說時遲那時快,遊戲裡的高英傑也開始飛快地走位。但他沒動。他突然有點弄不清繼續的意義——只是他也沒得到弄清的機會,練習室大門被人推開,波瀾不驚地送進四個字:“到此為止。”身邊的高英傑震驚地張開了嘴,來的人正是微草戰隊隊長王傑希,整個榮耀內獨一無二的魔術師。在隊長印象裡掛上名的感覺實在不壞,訓練營裡的人開始對他們高看一眼。旁觀角度下高英傑與喬一帆二人試訓期結束正式加入戰隊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話裡話外免不了帶出羨慕嫉妒恨來,於是生活狀態也變得微妙而緊張——大多數是喬一帆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