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宿舍裡搞了軟裝,兩張單人床拼到一起,綠瑩瑩的戰隊logo好似一對虎視眈眈的眼,明明是男生宿舍,卻溫馨得讓闖入者尷尬萬分。還有床上頭頂頭睡死的兩個人,氣氛何止詭異二字能夠形容。於是後勤次日當即下發通知,言曰為加強隊員間相互瞭解,培養並肩作戰的默契,即日起調整多人間寢室排布。搞慣地下工作的野鴛鴦毫不在乎多一重打擊,莫名其妙被拆西皮的兩人面面相覷各自懵逼,悻悻然溜回宿舍捲起鋪蓋……各奔前程。但所謂的前程不過是又一天早上的戰隊練習室——在他們度過首個沒有對方的北京一夜之後。主力練習室與訓練營相比規矩飄忽不定,被眾人不約而同預設的唯一便是座位不能亂坐。簽約隊員雖是替補但也同主力一起訓練,高英傑神色如常進門,卻沒去坐那個安排給他的位置,反而在眾目睽睽下面無表情地坐到了喬一帆身邊。訓練開始前五分鐘王傑希如期到達,對高英傑略顯叛逆的舉動只是挑了挑眉未予置評,轉而要求他們開起小號進遊戲闖蕩。安於冠軍隊身份及一板一眼訓練節奏的隊員們對遊戲中突然出現強勁對手這件事始料未及,不費吹灰之力地被吊起來打,始終遊離在外的喬一帆隱約又感到曾出現過的那種茫然,這次就連高英傑坐在他的身邊也不能緩解半分。他是所有人都死回城才能被想起的存在。一直以來他想過各種方式想要融入,終於在這樣一個全微草戰隊都覺得難堪的日子裡長舒一口氣般發現了自己的失敗。他始終沒有成為真正意義上微草的一員,這是如今他與高英傑差別最大的地方——但那個大半年前送他戒指的人,卻彷彿並沒有察覺。年輕的魔道學者頭也不回地向那個叫君莫笑的傢伙衝過去,喬一帆下意識跟上,隨後一同化作白光被送回復活點。自從坐下就紋絲不動的高英傑如夢初醒般晃晃脖子,皮肉下不知何處發出令人驚疑的咯吱聲響,激得喬一帆隱約抖了一下。高英傑恍惚間注意到喬一帆的神情變了,默默記下晚上訓練結束後要去對方新宿舍詢問詳情這件事。只不過在他準備動身前喬一帆先來了,褲兜裡不知道裝了什麼,鼓鼓囊囊的。高英傑如今住單人間,走廊上也靜悄悄的。可喬一帆仍然像怕被人發現似的,左顧右盼一圈才跟高英傑進了房間。他從褲兜裡摸出個裝得滿滿當當的透明拉鍊袋——大概是膏藥——交到高英傑手裡。因為久坐職業病正難受得頭暈目眩的高英傑問道:“這是什麼?”“姜貼。”喬一帆說,“挺管用的……今天在練習室,看你脖子好像不太舒服。這個我之前用過,貼上去痠疼痠疼的,但是揭下來的時候就會好很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