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點點頭, 他現在稍微做出大一點的表情,就會扯到臉上的傷口,疼痛讓他食慾不振, 連帶著精神都不太好。這病房裡也沒什麼事做,魏景坐在椅子上,尷尬的氣氛在蔓延,過了幾秒,他動作僵硬開啟電視機,神情侷促,討好的看著魏敏:“我來換臺,你要是看到喜歡的頻道就點點頭。”魏敏沒說話,也沒點頭。魏景挺直的肩背駝了下去,他默默的換臺,心裡的愧疚與罪惡感幾乎要將他淹沒。“那個……”魏敏一張嘴,就倒抽一口涼氣,“你不用這樣,不需要為我的傷感到歉意,這都是我……自願的。”明明自己受傷頗重,但是魏敏卻因此感到了滿足感,他覺得自己像個怪物,自我奉獻犧牲,看著魏景在自己面色小心翼翼的模樣,就想去揉揉他的頭髮,看看是不是和記憶中一樣柔軟。“你怎麼能這麼說?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少年縮著肩膀,五指捏的泛白,隱忍了許久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往下掉。“你……別哭……”魏敏眸子劃過一抹慌亂,“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你小的時候……我做了過分的事情……”不對不對不對!!!!魏敏年幼被人哄騙,雖有私心,可總歸是沒釀成大錯。過去的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時間美化了記憶中的人,更何況這人現在還為了他躺在病床上,聽著他的抱歉,魏景只覺得心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痛的他呼吸都急促起來,眼淚掉的更厲害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兩個人都互相說著歉意的話,將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愧疚抖落出來,魏景哭,魏敏不知不覺也跟著哽咽了。“你們怎麼了?”何笛提著保溫盒過來時,見到的就是兩隻可憐巴巴的小動物眨著通紅的眼睛,喪氣不已的場景。“沒……”兩個人對望一眼,突然同時勾起了唇角,異口同聲道:“沒事。”過去的總歸會過去,重要的是現在。經歷了這一次的事情,魏景和魏敏兩個人的關係突飛猛進,魏景自認自己也算是魏敏半個哥哥,身為兄長,自認要好好的疼愛弟弟了,對於他完全是有求必應。魏敏這些年一直記著自己曾經做過的不好事,對於魏景滿懷歉意,日日不能忘。執念已深,便欲成魔。他享受著魏景的每一次關懷,愛他說話時輕柔的語調,對上那雙瀰漫著溫柔的眸子,便移不開眼。當時能夠出現在那一條馬路;能夠毫不猶豫的推開魏景;能夠生命無憂的活下來;實在是……太好了,明明疼痛每日每日的折磨著他,但是隻要見到魏景,他就從心底泛出一股甜蜜來。魏敏拆繃帶是在九月份的時候,他的臉上從額頭到臉頰額骨的地方劃拉出一條猙獰的傷痕,本來面容明媚豔麗的少年,瞬間變成了醜陋的惡鬼,魏景當時就又想哭了,他死死的忍住,安慰道:“我們去找整形醫生,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相對而言,魏敏的情緒十分穩定,他對於自己現在的樣子,早就有所準備。“你會嫌棄我?覺得我醜嗎?”他問。“怎麼可能?”魏景想也不想的反駁,“我覺得你很好看,最好看了。”魏敏悄咪咪的露出點微笑:“那就夠了。”這些年他嚐盡了世間冷暖,見多了悲歡離合,對於外人的眼光早已免疫,不就是有個疤嗎?他又不是姑娘家家的,這是男人的勳章,想到這兒,魏敏反而有點小驕傲。臉上的繃帶拆了,腿上的石膏卻還帶著,他的膝蓋粉碎性骨折,要到能下地的程度至少得三個月。快要開學的時候,魏景依依不捨的握著魏敏的手,像哄孩子一樣細細得叮囑著對方,最後要走時一步三回頭,看的他身側的男人直皺眉。回了自家的別墅,洗了個暖呼呼的熱水澡,魏景穿著寬敞的浴衣心不在焉的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連自己喝了平日最不喜歡的牛奶都沒發現。“你在想什麼?”“……想魏敏在醫院過的怎麼樣?”魏景下意識的回答。等這句話說完,他才猛地反應過來似的轉頭,果然,只見魏哲面沉如水,神情不耐道:“有護工自然會好好的照顧好他,你想這麼多做什麼?”魏景自知理虧,沒有出聲。這兩個月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給了魏敏,吃喝拉撒睡全都在醫院裡,哪怕魏哲到醫院裡來了,兩個人說不了幾句話,魏景就迫不及待的想回病房,生怕魏敏出了什麼意外。把魏哲完完全全的冷落到了一邊,自重生後從來沒鬧過什麼矛盾的兩個人因為這事兒,私底下冷戰了好幾次。見魏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魏哲面色好看了點,他放緩了聲音,道:“魏敏他救了你,我也很感激他,你想照顧他,也是應該的。但是你不能把生活上的重心全放在他身上,你們都有自己的人生要走……”“魏敏他是我弟弟。”魏景聞言不服氣的瞥了一眼魏哲,小聲的嘟囔著,“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得寵著他了,當年大哥你不是也很寵我嗎?”魏哲沉默兩秒,語氣艱難道:“你想想,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