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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又何須太子多此一舉去提醒。許衡玉想要推行新政,不僅觸動了葉黨的利益,就連範黨的利益也被觸犯了。舉朝皆敵,盡是殺機,僅憑陛下一個人,又能護他護到何等地步。葉尚書到了衡玉如今住的宅子,在宅子正門下了馬車。衡玉早已經站在門前恭候他與刑部的官員到來。多日不見,許衡玉依舊如同往日那般眉目含有三分笑意,似乎昨晚的刺殺事件沒有在他心中留下一點點陰霾。這樣的心態著實難得。憑此一點,葉尚書便覺得許衡玉不是一般的對手,若是因為他的年紀而輕視於他,只會被他打得措手不及。葉尚書跟著刑部的人進了昨晚發生廝殺的那間房子。他原以為自己會目睹到十分血腥的場面,但其實並沒有。乾脆利落,一劍封喉斃命。這樣凌厲的手法讓人震驚,也更讓人不寒而慄。葉尚書退出房間,把地方讓給刑部其他人。葉尚書比他官職高,衡玉自然要站在旁邊陪著他。見到葉尚書退出來,他上前兩步,輕聲問道:“大人可還好?”葉尚書神色複雜地望著他,“無妨,只是一直不知道許大人除了文章寫得好之外武功也這麼好。”衡玉一笑,“大人過譽了。許某想要活著,自然是要有多一些保命手段的。”葉尚書略含深意道:“許大人年輕有為,不僅能活著,必然還會一路錦繡青雲的活著。”衡玉拱手,斂去了臉上的笑意,淡淡回道:“多謝大人掛懷。”待刑部眾人離開後不久,劉禮就到了這裡求見衡玉。衡玉與他碰面,然後隨著他一道進宮。乾清宮中,趙信望著魏賢端上來的那碗黑糊糊的藥,下意識蹙起眉來。他咳了兩聲,揮手讓魏賢把藥放在一旁,“你先去取些梅子過來。”“陛下,相太醫說了,喝完藥後吃梅子會影響藥效啊。”魏賢勸他,但望著這黑糊糊苦得很的湯藥,一向七巧玲瓏心的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勸說了。他只是看著就覺得難以下口,可自從相太醫給陛下換了藥方後,陛下已經連續喝了這些苦藥喝了有三個多月了。“影響藥效啊。”趙信神情恍惚了一下,不需要魏賢再苦口婆心勸說,自己已經伸手接過那碗湯藥,“罷了,直接喝吧,反正已經喝了如此久了。朕啊,還要拖著時日支援明初推行新政呢。他現在已經這麼艱難了,等朕百年之後他又該如何自處?”魏賢眼眶一熱,垂下頭沒有在帝王面前失態。衡玉站在門口,右手死死抓著那道門檻,抬頭望著前方,目光略微失神。“許大人?”劉禮小聲提醒他。衡玉回過神來,若無其事放下手,緩緩邁步跨過門檻,走了進去。劉禮隨他一道走進去之前,下意識瞥了一眼剛剛衡玉手抓著的地方。堅實的紅木門板上,五個手指印隱隱可見。“美人哥哥,我來看你了。”衡玉踏入殿內時,趙信剛剛放下藥碗,他接過魏賢遞給他的帕子擦拭了嘴角,笑看著衡玉。“明初可傷到了?”顯然他已經知道衡玉被刺殺這一件事情,不然也不能一大早上就立馬派劉禮過去召她進宮。“我的武功美人哥哥還不知道嗎,好幾年前二姐夫就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衡玉回道。趙信雖然喜歡他端莊有禮、進退有度的模樣,但因為自小看著衡玉長大,更喜歡的還是看他這般意氣風發的模樣。如今見他回答得這般少年意氣,不由朗聲笑起來,卻是牽扯到氣管,猛地又咳了起來。衡玉小心扶起他,伸手輕輕拍打他的背。趙信被他扶著,慢慢順過氣來,“明初啊明初,朕為你築了丹書鐵券,並且為你留了一道聖旨。若日後,若日後……你要好好活著。”憑丹書鐵券可免一死,美人哥哥已經看出他與趙函的決裂了嗎?“太子的性子我知道,他必然不會牽連到我的親人,而我也給自己留有退路,您不必擔心。”衡玉將枕頭疊起來,讓趙信小心靠了上去。趙函的性子他十分清楚,本就不是個嗜殺之人,甚至於對他的態度也很是複雜。“函兒其實……不適合做帝王。”趙信一嘆。優柔寡斷,偏聽偏信,依賴外戚。以趙函如今的表現,趙信還真不放心把國家交到他手上。但趙函乃嫡皇子,如今的太子,而他已經老了,撐不住去培養下一任合格的帝王了。其它幾個年長的兒子,比起趙函來還要更加不如。“他是您選定的繼承人。”“若是日後他不夠合格,你就用我給你的那道聖旨廢掉他,另擇新主。”衡玉終於忍不住,扶著趙信的手輕輕顫抖起來,“美人哥哥,你為何這般信任我?”廢除帝王,另擇明主,這是何等沉重的信任。信任到願以江山社稷相托。趙信望著他,恍惚之中又想起當年衡玉得中狀元,六元及第何等意氣風發。“臣欲成為陛下手中利刃,陛下所指,即為臣之劍所指方向。願以吾身,為陛下掃蕩出一方太平盛世。”昔日所言歷歷在目。“即使日後玉兒舉朝皆敵,朕也不會讓你折戟於陰謀算計之中,更不會讓你成為棄子。”這是他對衡玉的承諾。衡玉做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