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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在袖子下的手一瞬間緊握成拳,沒有修剪平整的指尖嵌入肉中,帶來能讓人清醒的疼痛感。皇后已經站在了門外,眼眶泛紅,一看就是哭過的。衡玉剛剛被引著走到殿前,雖然心裡焦急,但還是依禮向皇后行禮。剛剛行完禮,趙函恰好從裡面推門走出來,與衡玉對視的時候略微一怔,眉心下意識蹙起來,似乎是有些不甘,但還是往旁邊退開一步,垂下眼淡淡道:“父皇讓你進去。”衡玉先是行了一禮,方才與他擦肩而過。站在門前,稍微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踏步邁了進去,順手帶上了宮殿大門。他剛踏入殿內,視線就落在了躺在床榻的帝王身上。“明初。”纏綿病榻多時的帝王好像迴光返照一般,他難得坐直身子,望著走進來的衡玉微笑。衡玉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緊緊抓住他的手,唇角泛白,說不出一個字來。“朕知道,即使朕不說,你也會為朕守好這大好江山的。所以朕今日找你來,只是想再看看你,與你見上最後一面。”趙信回握他的手,“修建帝王陵墓的時候,朕早已在陵旁為你挑了一塊風水極好的墓穴,待明初為朕看盡這山河江流,百年逝世後便陪陵吧。”“若朕永享香火,你便也陪著朕一道接受後人的祭拜。”說完這番話,他渾身的力氣好像也被抽盡了。趙信握著衡玉的手緩緩鬆開,那雙總是溫和含笑望著他的眼睛終於緩緩閉上,再也沒有昔日的神采。作者有話要說:陛下病逝了qaq明天應該可以完結這個故事順便在這裡說明一件事情一開始起這本書的名字,是因為看到“無能送你錦繡榮華,一同老去也算風雅”這句話,覺得“錦繡榮華”應景就用了但未免引起誤會,決定把文名換成《快穿之錦繡人生》現在這本書還在榜單上,就等上午編編上班了再找她改文名麼啾。改完名字和封面之後大家別找不到我啦 、君臣錄硃紅色的殿門被從裡面緩緩推開, 衡玉站在門檻內, 逆著光線面色平靜與趙函對視。“父皇如何了?”趙函上前一步,抓著衡玉問道。衡玉闔上眼斂,往旁邊退開,把大門的位置讓開,讓趙函自己進去看。“父皇, 殯天了。”趙函這句話彷彿是一個開關, 他話音剛落,原本一片死寂的乾清宮外, 瞬間哭聲成片。不少老臣跟隨趙信一輩子,即使他的死是眾人早有預料的,但還是難掩悲痛。學得文武藝,賣於帝王家。趙信是一個性情寬厚的帝王, 這樣的帝王,完全值得臣子為他效忠。國喪的三十二道鐘聲響遍整個京都, 山河同悲。衡玉早已退到旁邊,面色平靜望著這一幕。他沉默望著跪在殿下痛哭的大臣, 望著痛哭的皇子與諸位嬪妃, 望著進進出出乾清宮為先帝斂屍的宮人,臉上沒有半分戚容。他最後只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趙函對他父皇的感情雖然複雜,但不可否認, 他的父皇最後還是把這個江山交到了他手上,而且趙國以孝治天下,他身為太子, 將來的皇上,無論如何都要做國民之表率。他的表現也確實無懈可擊,哭得情難自禁。拭去臉上淚水的時候,餘光掃過一臉平靜的衡玉,不知為何他突然心頭一凜。魏賢身為趙信身邊的內侍總管,不會有比他更熟悉乾清宮的人。他照顧了先帝四十餘載,深得先帝信任,即使早已知道先帝的日子也就在這幾天了,但還是難掩悲痛。魏賢勉強壓著悲痛協調人手,蹙著眉催促那些進進出出的宮人手腳更加伶俐一些時,他突然察覺到趙函的神色不太對勁。他順著趙函的目光望去,掃到衡玉身上時心下微嘆,故作自然地上前兩步指揮宮人,身體恰好擋住了趙函望向衡玉的視線。衡玉是先帝看著長大的,換個說法,一直陪在先帝身邊的他也是看著衡玉長大的。對於衡玉與趙信之間的情誼,沒有人會比魏賢更加清楚,如今的衡玉就好像是把他身上的悲傷都化成了武器,魏賢一瞬間就想起了一直存於他記憶中的一幕。彼時的先帝已經瘦得脫形,那天難得有些精神,便要魏賢扶著他去御花園曬曬太陽。在這滿園春色下,先帝似乎起了談話的興致。“魏賢,你還記得玉兒當年被許斐罰抄一百遍《禮記》的事情嗎?”自然是記得的。但先帝似乎不需要他的回話,自顧自說了下去,“玉兒不曾與朕抱怨過這件事,但朕後來還是聽說了。”“當年他為了科舉要學五經,原已選了主治《春秋》,許斐卻硬是壓著他主治《禮記》。朕當年還曾說許斐待玉兒太過苛責了些,但後來看玉兒殿前策論,卻突然懂得了許斐心中的想法。”先帝已經許久不曾說過那麼長一段話了,他說完之後喘了很久的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陛下,您身子不好,我們該回去了。”先帝擺了擺手揮退魏賢,自顧自望著那浩浩藍天,“許斐是怕了。”當年魏賢沒有聽懂陛下話中的意思,如今望著這樣銳氣逼人的衡玉,腦中靈光一閃,卻突然知道了先帝當年話中的未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