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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已經被奪取權力的人, 又能做些什麼呢?範琦望著這般沉不住氣的長子,心裡已經失望夠了,想說些什麼,最後乾脆默不作聲了。他有心要教,但那麼多年他的兒子還是半點長進也無, 朽木難雕啊。想想自己的兒輩孫輩, 再想想政治智慧連他都為之驚歎的許衡玉,範琦不由得惋惜那樣的人不是自己族中後輩。舉朝大半數人皆輕視許衡玉, 難怪他才是能笑到最後的那個人。“父親可是要上書乞骸骨了?”範琦之前就已經有乞骸骨的意向了。他已經老了,這些時日大病小病不斷,還是在家中好好休養才行。他急著找衡玉,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於對自己身體的擔憂。範琦明明已經解決了心中最記掛的事情, 但卻搖了搖頭,給了一個完全出乎他長子意料的答案, “時機未到,我這把老骨頭還要再堅持堅持。”“不過……”範琦摸了摸自己已經全白的鬍子, “既然葉家想更進一步, 想要效法前朝的何家當何半朝,那我便成全於他。”不久後,朝中幾個重要官職出現空缺, 葉黨、範黨全都出手爭奪,但到最後關頭範黨總是棋差一步,那幾個官職均落到葉黨人身上。趙函在任命詔書上蓋章時手都有些顫抖起來。這幾個職位, 事涉朝堂的賦稅。兵部尚書本就是葉黨人,如今連賦稅都要插上一腳,葉家是要架空他嗎。但已經到這個時候,塵埃落定,他已經騎虎難下。詔書頒佈下去後,趙函直接把乾清宮中一個前朝花瓶摔碎,已是勃然大怒。範黨節節敗退,葉黨的聲勢一時達到了頂峰,再加上後宮之中有葉太后一直向著葉家,年輕的帝王手上的權力逐漸被蠶食。範琦也好,衡玉也罷,都在靜靜看著葉家的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範琦以為衡玉還要繼續等,等葉家與趙函一道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但在趙函有所動作之前,衡玉卻率先出手了。朝中突然傳出風聲,說當年先帝病危前曾經留有遺詔要廢除太子另立新帝。這個訊息一出,朝中風雲際動,不少剛被壓下的小心思再次浮起。趙函在太后的寢宮中來回踱步,雖然母子之間因為葉家之故有了間隙,但在這件事上兩人的立場是完全一致的。趙函幾乎只是剛得知風聲,他便聯想到了許衡玉。若是先帝當真留有如此遺詔,定然是在許衡玉身上。“無論許衡玉想要做什麼,陛下,他都留不得了。”太后柳眉一橫,話語中已經透出淡淡的殺意。她當初就想殺了許衡玉,總覺得留他到將來必是個禍患,但許衡玉有免死金牌,又沒有犯下任何大錯,趙函沒有理由,便不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動他,只是奪去了他的職位。但到了如今這一地步,趙函眼中也閃過幾分殺意。可他想不透的是,許衡玉在先帝駕崩當日沒有把遺詔拿出來,在他登基為帝時沒有拿出來,在他削奪他的權位時也沒有拿出來,現在這時候把這個風聲放出來做什麼。許衡玉是聰明人,他應該知道,這個訊息一放出來,他必然沒有了活路。一直觀望局勢的範琦同樣被衡玉的手筆弄得有些糊塗,猜不透衡玉心思的他只能繼續觀望。以羽林軍逼宮,以先帝遺詔廢帝,圈禁趙函以及葉太后。在葉尚書反應過來調兵遣將後,用虎符調動東大營計程車兵,以謀逆之罪鎮壓葉黨的反抗。權謀之術得心應手,不過是天色一暗一亮之際,整個京城已經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直到上早朝,望著那空蕩的龍椅以及站在金鑾殿正中央的白色身影,還有不少人沒有反應過來。“先帝遺詔,命我另擇新主,在擇定新的帝王之前,由我監國。”他把那道先帝曾經交給他的聖旨取出來,遞給站在文官一列最前方的範琦。範琦早知衡玉定有後手,卻沒想到這竟然會是先帝遺詔。範琦認真把聖旨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抬頭,目光復雜望著衡玉,“這道聖旨,的確為先帝親筆所寫。”手握先帝遺詔,他的那些行為即為清君側而非謀逆。既已監國,一國軍政盡在他手,之前被中途叫停的新政改革也重新開始。直到這個時候,衡玉才完全暴露自己的勢力與底牌。羽林軍為帝王親衛,卻早已效忠於他。所以當日他才會如此輕易就能軟禁趙函與葉太后。而葉黨、範黨中,不乏高官都早已倒戈到衡玉那裡。先帝一直擔心他的安危,害怕一旦自己駕崩便無人護得住他。但先帝從不知道在這些年裡他手底下到底蓄積了怎樣的力量。也許……衡玉想起先帝臨終前的字字句句,突然覺得,先帝是知道的,但他仍然在以自己的做法護著他。“這一手,太漂亮了。”範琦的身體早已每況愈下,精神勁越來越不好,太醫那邊一直讓他靜養不要操心。能放手的範琦全都放手了,唯獨在衡玉的事情上,他總是忍不住讓下邊的人打聽清楚,每次聽完,都忍不住要讚歎一遍。從那道先帝遺詔身上,他終於想通衡玉為何要在葉家最鼎盛的時候出手清算葉家和陛下。先帝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