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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預感到他的下一步趨向,於是警告道:“別睡,會著涼。馬上就到了。” “……嗯。”已經雲裡霧裡的某人含含糊糊的答應了一聲,完全是憑著本能做出的下意識反應。 “慕少艾。”羽人再喊道。 “唔?” “叫你不要睡。再堅持十分鐘。” “…………” “慕少艾!”羽人加大了點音量,再喊。 “嗯?”雖然依然答得沒什麼精神,但比起剛才幾次總算是清醒了一些。 羽人稍稍遲疑了一下,隨即硬邦邦的說:“我問你,那個朱痕——他是個怎樣的人?” “……呼呼,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依然是睡意很濃的聲音。 “你覺得我是‘突然想到’嗎??”羽人答得咄咄逼人。 “哎呀呀,這嘛……”慕少艾皺起眉,慢慢的睜開眼睛,想了幾秒鐘然後順口敷衍道,“——以後你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知道了。” “……我問的是,‘你’覺得他是怎樣的人。” 此時慕少艾終於感到自己正面臨著二十多年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本身並沒有什麼難度,然而鑑於情況特殊,作為回答者,既要照顧那位聽眾的感受,又要客觀公正的對待被討論的人,不可不謂是一種令人頭大的考驗。他斟酌了半天,最後只說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他很好。” “怎麼個好法?”羽人顯然並不滿意這個評論,於是不屈不撓的繼續追問道。 他依然把額頭抵在羽人的背上,沉默著想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的開口道:“……簡單的說,如果是南宮神翳那種人——像那種人,我不怕跟他一起死。而朱痕是相反的一種型別。我不會怕跟他一起生活下去,一起活完剩下的那幾十年。” 對於這個回答,羽人其實並沒有太意外的感覺,然而即使這是自己一直固執的想要獲取的答案,在聽到的那一刻還是感到了一陣難言的酸澀。他看不見慕少艾在回答時的表情如何,然而無需更多的確定,從這一刻他已經明白,自己在這個註定只屬於兩個人的故事中已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機會…… “呃……羽仔。” “在聽。” “你跟朱痕會變成很好的朋友的。”夠白爛的臺詞,偏偏還非說不可。 “最好是。”持續陰沉中。 結果後面坐著的人似乎並不甘心就這樣被這樣吵醒,於是忽然變得精神百倍起來。老實說,這是眼下羽人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比起一個只會把事情越描越黑的話癆,他更寧願慕少艾能就此乖乖的閉上嘴,給他幾分鐘安靜的時間,讓他至少能在徹底失戀之後覺得這個世界還沒有糟到一無是處的地步。 他有預感後面那個人不會一直這麼安靜。事實證明,在某種程度上他真是很瞭解他,因為沒過一分鐘,炸彈就爆了。 “……羽仔。” 他忍不住勃然大怒道:“你很煩!” 結果那傢伙居然笑起來,根本不怕他。 “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他憤憤的蹬車,不假思索的答道:“不怎麼樣的人。” “是麼?”慕少艾驚訝的挑眉,隨即微微搖頭笑道,“打個比方說,你以前和現在看到的頂多是百分之六十的慕少艾。連這最光輝的百分之六十都被下了這麼慘不忍睹的結論,剩下的那百分之四十,你有把握接受嗎?” 羽人忽然想起那天在演習看臺上見到的慕少艾。他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只聽後面又很不知好歹的笑道:“羽仔,以你這個年紀,不出去尋歡作樂是不正常的。我以天地良心希望你能多認識些朋友,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壓抑對你沒什麼好處。” 羽人悶悶的騎車,也不理他。半晌說了一句話:“……如果我跟別人上床,你也不會在乎嗎?” 他希望自己的語氣有表達出開玩笑的意思,然而對於一向不怎麼習慣開玩笑的他來說,效果當然是很失敗。 慕少艾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搖搖頭笑道:“可能會吃驚。” 羽人暗暗的咬了咬嘴唇,之後的一段路便再也不肯開口。 他們回到家時已經將近凌晨三點鐘。在電梯裡時,似乎為了避免某種尷尬的氣氛,一直沉默著的羽人主動提出讓小傢伙在他那邊睡,第二天由他來送孩子上學。慕少艾笑咪咪的謝了他,兩個人並肩走在靜悄悄的走廊上,沒走幾步,慕少艾就先停了下來。 “那麼,明天見。”他溫和的說道,微笑的神情與以往沒有任何分別。 “嗯。” 羽人看著他低下頭,在一串鑰匙中找到朱痕家的,然後很快的開啟了門。那一刻不知是哪根神經不對,他突然覺得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來個吻別比較合適。可是想想最後還是忍了。 關於這次事件的後續是這樣的:等羽人回到自己那裡,覺得身為一個徹底的失戀者,今晚註定是不要想睡覺了,索性便把正在沙發上睡得雲深不知處的老爺子一頓給揪了起來,兩個人一起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消滅了屋子裡能找出的所有酒精飲料,並且交流了一番彼此心中的感慨。在徹底醉倒之前,羽人依稀記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