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頁

朱痕無聲的嘆氣,返身進臥室另取了一床厚實的被子給他蓋上。正在把皺起的地方輕輕拍平的時候,忽聽那傢伙慢悠悠的笑著低聲說了這麼一句話:“呼呼,我剛才突然在想……” “嗯?”朱痕皺眉。睡意醺然的聲音,聽在耳朵裡只覺得模模糊糊。這傢伙明明已經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嘴還不肯閒著。 “……沒什麼。睡了。” 話音剛落,此人便以一種極端不可思議的速度跟周公打牌搓麻去了。朱痕站在原地啼笑皆非,直覺自己又被擺了一道,偏偏又對一個已經失去意識的人無可奈何。他抬起手,把客廳的燈一一關掉,計算了一遍家裡到底還剩幾條被子毯子,隨即冷靜的想,小的睡床大的睡沙發,能佔的地方全給佔了,看來今晚自己的歸宿只剩地板了…… 四.close to you 那天晚上朱痕毫無辦法的選擇在書房的地板上睡。兩條毛毯迭在一起鋪成簡單的褥子,加上唯一剩下的一條薄被,稍微蜷起身子來,把被子儘量裹緊,湊合著也能馬馬虎虎的捱上一夜。自從離開家上大學以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過睡地板的經驗。一個單身男人的生活如同一面死去的湖,缺乏驚動於是沒有驚喜。在今晚之前,他從來沒有覺得這所房子對於一個人來說實在有些大的過分。 不知過了多久,正要朦朧入睡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有東西極輕微的拂過臉頰。近在咫尺一般輕柔的呼吸,極淡的來蘇水味混合著菸草氣息,若即若離的清涼苦澀。他仍然閉著眼睛,儘量保持著原本放鬆的姿態,然而呼吸卻漸漸的緊張起來,原本渾噩的大腦也因為這一下驚動而變得驟然清醒了。他聽著一切,知道他就在身旁,靜靜的凝視著或者莫名的微笑著。凌晨時分,這一切都變得不那麼真實。他突然想要睜開眼睛。 下一秒鐘身體上傳來溫暖略沉的感覺。他吃了一驚,不假思索的抬起身回過頭去,卻只來得及看到房門被輕輕的關上。清脆略低的咔嗒一聲,如同往午夜寂靜的湖心投了一粒石子,漣漪低低的漾開然後無聲的消散。身上被加了一條厚實的被子,是方才蓋在那傢伙身上的那條。他彷徨的擁著它,凝神聽著外面每一絲細微的聲響——沒有大門開合的聲音。慕少艾還在。只是不知道沒了被子他要怎麼睡…… 凌晨的微光將整個房間浸泡成一種深湛的藍。窗外海芋百合的淺灰影子在牆上搖搖曳曳,有一個瞬間他覺得它似乎想擁抱什麼似的,而所有的理由只不過是一陣夜風。毫無預兆的。看不見的。抓不住的。風。 重新睡下的時候他將被子妥帖的摟好。手心裡一捧柔軟,他攥緊了它,很快入眠。 ———— ———— ———— 第二天,三個人一起遲到。 鬧鐘確實盡職盡責的響過了,然而由於其主人忽略了已經發生變化的情況,將往常供自己一人使用的早晨時間照搬到三個人頭上,由此引發了一系列諸如洗手間盥洗臺緊張的問題。慕少艾睡眼惺忪,走路都用飄的,橫衝直撞;而小傢伙則一邊手忙腳亂的收拾書包一邊認命的收拾自己。等到這三個男人勉強都能出門見人的時候,最小那位還在努力試圖把後腦勺上一撮睡翹起來的頭髮給壓下去,直到被鞋帶絆得趔趄了一下,才不甘心的放下手抬起頭看著前面乖乖走路。 發動車子以後朱痕想起自己不知道小傢伙的學校究竟在哪裡。偏頭一看,乖乖綁好安全帶的慕少艾又不省人事了,黑線罩面的同時只好指望後排趴在椅背上的那隻小的——他簡直無法理解在這種亂作一團的情況下,那小傢伙為什麼還會那麼興奮得不象話。一會兒指東一會兒指西,一會兒又說走錯了應該在剛剛那個路口朝左拐。等到朱痕乖乖的帶著他繞了大半個城好不容易找到那所小學,剛剛把車子停穩,就聽裡面下課鈴聲已經歡快的響了起來。 “噢也,數學課剛剛上完!”那小鬼趴在朱痕的椅子背上,興奮的一跳一跳,“我真是神算!” 朱痕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微微顫動的後視鏡,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很平靜。天知道,他只是有那麼一點點衝動,想要把腦袋後面趴著的這位神算揪過來,狠狠揍到他今天再也不用上課。 “好啦,我走了。”那小鬼把書包隨隨便便的斜挎在肩上,跳下車之後回過頭對朱痕笑眯眯的揮手道:“告訴少艾今晚要早點回家哦,不然就還去你家找人。bye~” 朱痕啼笑皆非的想這算是一種威脅嗎?有人伺候吃飯洗碗睡覺上班都不用發愁,這兩位太爺應該是高興都來不及。更何況昨天人家明明說過,這幾天慕少艾都會被安排大手術,巴望他早回家還不如祈禱他朱痕染跡心情夠好,願意煮三個人的飯洗三個人的碗,並且願意鍛鍊自己的脊椎而繼續睡地板。 說到睡覺……他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旁邊的慕少艾,結果卻意外的發現那個原以為仍然在補眠的傢伙,此刻正保持著歪歪斜斜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