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懸著的心,衷心祝福道,“願姐夫能和二姐舉案齊眉,相偕白首!”祖老大哈哈笑道,“讀書人就是會說話,說得人心裡舒坦!”三個月後,因著是村長的親戚,村裡有名望的人家,祖家很是大辦了一場,他二姐風風光光地嫁了過去。祖家請了十人吹嗩吶敲鑼鼓,酒席也在大院裡擺了十數桌,村裡的人都去喝喜酒湊熱鬧,比起他大姐穿身半紅的裙子拎個包裹,被荊三郎牽驢駝了去,圓滿熱鬧多了。至於婚後兩人如何,慶之也很是關注。聽說祖老大遇到了強中手,被管的嚴嚴實實,拘著他下地,或是學點正經活計,少有能和夥伴們閒遊的光景。兩人不知道吵了多少回,聲音都那響得,快把院裡的簸箕掀翻。因著是老大媳婦,也該幫婆母操持家事,可是二姐性子利落極能任事,擠兌得婆母都沒處著手,沒膽說話。祖母暗地裡也提醒兒子,好好管管媳婦,立立夫綱,可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人又接著這茬鬧騰,每天見著和烏眼雞鬥架似的。少不得祖豐一見慶之,便當著面抱怨,“你姐怎麼一點也不像你啊,我還以為娶個不愛說話的,少管著我的人呢,哪裡想到娶了個完全反著來的?”慶之看著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想安慰幾句,又覺得對不住二姐,幽幽道,“我父親在我極小時就去了,大姐為了家計也嫁人了,母親受了打擊不愛管事,家裡這些年就靠二姐撐著。幾年前我還看她暗地裡抹眼淚,不過從不曾在家人面前流露,這幾年越發看不到她示弱的樣子,大事小事都是她說了算。”祖豐扯了扯衣角,出神了半天道,“你這麼說什麼意思我也懂,每次想想她曾經的處境,能退讓的我就退讓一步,可是下次她就來勁了,管的更多了。要不怎麼說媳婦不是好消受的,偏有那麼些人還往多了娶,我就是受不了,唉得了,反正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你姐懷上了,看來離我的好日子不遠咯!”“你真要去啊?我還以為你說著玩的?”慶之覺得打戰是要死人的,不是為口飽飯誰願意受那罪,不是說句壯志凌雲,就能糊弄過去。祖豐難得正經道,“我知道遲早有一天,你會離開村裡,讀書出仕,可是你可知道世道如何?聽村長爺爺說,二十年前南邊還是兵荒馬亂,那時村裡被兵匪連番劫掠,村裡的人死了一大半,也是這些年立了新朝,穩定了一些。可是他也說,他小的時候,有持續幾十年的大亂,如果不是祖家在行伍裡有些勢力,總能得些訊息全家避亂,族人才可保全。與其等著別人庇護我,不如我出去庇護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