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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卻將背挺得筆直。有某種溫熱的溼潤從眼角滑落,他皺起眉,彷彿不相信自己居然會有如此軟弱的情緒,伸手擦過側臉,才嗅到了一絲血腥味。原來是血。斑這才放心的笑了笑,意識徹底陷入混沌之前,他依稀聽見帶土的驚呼,卻再也沒有力氣斥責他不夠穩重,最後索性放任自己倒在雨中。直到最後一刻,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了那個人穿著一身滑稽的女裝,在自己面前還有些沾沾自喜轉了個圈的樣子。明明尷尬窮迫,卻又笑得心滿意足。那樣溫和淡泊的眉眼,那樣安然明朗的笑容。——那就看吧,就這麼一次,以後可就再看不到了。——是啊,確實再看不到了。 這一年的冬天來得尤為突兀,大雪趁著無人察覺席捲了整個倫敦,不動聲色的帶來滿目荒涼的蒼白。風凜冽的刮過去,捲起皚皚飛雪,割得人臉頰生疼。行人雜亂的腳步在街道上踩出深淺不一的腳印,隨即又被落下的雪覆蓋。飄在雕花玻璃窗上的雪花被內室的溫暖融化,化作細小的水滴,蜿蜒流下。卡卡西來到貝克街221b的時候,發現門並沒有關。他有些詫異的推開門,走進屋,才發現一貫堆滿雜物顯得有些擁擠的客廳不知何時變了個樣子——所有東西都被堆放到角落,一切傢俱也被移到旁邊,騰出了一大片空地。他要找的人,那個有著一頭筆直黑髮的偵探正站在被挪到櫃子前圓茶几旁,擺弄著一架老舊的唱片機。他似乎才找出一張滿意的唱片,動作輕緩的將唱針搭上去。悠揚而舒展的曲調響起,柱間滿意的聽著前奏,理了理衣領,然後走到了空無一人的沙發前,微微欠身,伸出了手。像是在邀請一個並不存在的舞伴。然後,彷彿是自欺欺人,又彷彿真的有一隻無形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他做了個將對方拉起的動作,隨即抬手,虛抱著一片空無,踩著樂曲的節奏,開始起舞。這是一支婉轉而浪漫的舞曲,連帶著舞步也是如此從容優雅,可是他的懷中空空如也。然而柱間卻依舊專注的對準節拍,落下每一個舞步,不出絲毫差錯,動作完美得無可挑剔。他近乎溫柔的注視著前方,唇角是似有若無的微笑。舞曲轉過一個調,漸漸收斂,柱間腳下舞步一轉,維持著這樣一個虛抱的動作,向前傾身,完成了一個漂亮的雙分點地,定格在舞曲終了的那一刻。而柱間並沒有起身的意思,他自顧自的完成了一場寂寞的獨角戲,卻還沉浸其中,不願退場。他看著空蕩蕩的懷抱,眼中深情的光一點點熄滅,最後沉澱為眼底一片落寞。他努力剋制,到底還是忍不住收緊手臂,想緊緊擁抱懷中並不存在的那個人。然而他最後什麼也沒有抱住,只觸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