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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正中有一張圓桌與圓椅,桌上放著香爐,燭臺,茶具,卡牌,還有一個銀質托盤。香爐裡還散發著那種清甜的味道,但仔細分辨,其中似乎夾雜了一些別的氣味。斑皺起眉,繞過圓桌,來到正面那幅帷幔前,抽出手中的短刀,利落的斬下。輕薄的布料被撕裂開來,輕飄飄的被風吹起又落下,露出裡面的光景。那是一張舒適的座椅,然而座位上空無一人,只放著一枝彷彿剛採摘下的玫瑰,上面彆著一張卡片。斑將卡片展開,夾在裡面的紙片輕飄飄的落地,露出卡片上血色的歪斜字型:——於紅月之夜獻上撒旦之眼,莉莉絲的歸來無人可以阻攔。斑不動聲色的收緊手指,隨即彎下身拾起剛才掉出來的紙片。入手之後,熟悉的質感讓他一愣。是 在推開那扇破舊的門板時,柱間心底就忍不住生出一種微妙的判斷——宇智波斑已經來過了。這種判斷甚至先於他看見門板下踢過的痕跡之前,來得毫無徵兆,卻又格外精準。他甚至還感覺到,他要找的人已經離開了這裡。他停下來仔細觀察著門口那盞黃銅燈,手指摩挲過粗糙的銅鏽,企圖復原上面原本的圖案。帶土先一步走進了這個詭異的宅子,警惕的注視著四周茂密的荊棘薔薇,並沒有輕易靠近道路盡頭的房間。柱間記下燈盞的圖案,這才跟上,看著那昏暗的房間,深吸一口氣,徑直走了進去。目光適應了黑暗之後,他這才看清這個掛著雪白帷幔的房間。對面的那一幅帷幔被利器割裂,柱間彎腰拾起破碎的布料,想象了一下來人動手的角度與力道,更加確定斑不久前確實來過這個地方。帶土同樣專注的打量著這個房間的每一個細節,企圖搜尋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他轉身檢查了一下桌上的香爐,裡面散發的味道與那張信箋如出一轍。柱間環視了一圈整個房間,伸手撈起一幅帷幔,摩挲了一下這種輕薄的布料,隨即他退回門口,重新走了進來。他先是走進來,一般來說,會因為視線不能適應黑暗而停頓一下。柱間這麼想著,停下腳步,頓了頓。然後呢?他應該是抬頭,那就是看見正中的圓桌,還有對面的那幅花紋布料都格外特殊的帷幔。柱間一邊思考,一邊走到桌前,手指撫過香爐的邊緣,在鼻尖一嗅——那是斑辨別某些氣味時習慣性的動作,比如紅酒的蠟封。確認完氣味後,他就應該是拿著刀來到這片帷幔前,按照他的脾氣一刀斬下,然後,他應該是看見了什麼……柱間看著破碎的帷幔後那張空蕩蕩的座椅,陷入思考。一個人?不,不對,應該是,一件東西,不大,就擺在椅子上。會是什麼呢?柱間撫過椅面,感覺綢面上有些被挑起的線頭,像是之前放過一種尖銳的刺頭。這樣的痕跡,應該是一朵帶刺的花。但除去花應該還有別的東西。柱間低下頭,他看出椅子的位置微微有些偏,可見是斑彎腰拾起什麼東西時碰到了。他將東西撿起來之後……柱間轉身,揣摩起斑接下來的行動。他應該會細細檢查這個房間,不,不對,他沒有。環顧了圈房間,自我否定之後,柱間忍不住皺起眉,這並不像斑的作風。為什麼他沒有仔細檢查這個房間,是不想還是不能?如果是不能……難道說他的眼睛……房間裡彌散的除了薰香的味道,還有一種別的氣味,很淡,像是某種化學溶液。是福爾馬林。從斑的角度難以推測下去,柱間終止了這方面的思考,轉而檢查起圓桌上的占卜用的塔羅牌。這是一套完整的塔羅牌,旁邊的茶具也是占卜常用的器具。他想起兩張紙條裡水戶的那一份,她告訴他,那份信箋上很有可能源自這家占卜的屋子,而斑先一步得知這個訊息,應該已經過去調查了。占卜,塔羅牌,內臟被割去,難道說……柱間驀地抬頭跑了出去,帶土還在仔細研究著那個碩大的茶壺,有些詫異:“誒,你去哪裡?”“蘇格蘭場。”帶土縮了縮脖子,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拐過一個街角,男人停下來,一手撐著冰冷的牆壁,一手揉了揉太陽穴。他現在幾乎分不清眼前的黯淡是因為巷子本身的黑暗還是失明的緣故。他閉上,等待著眼睛的刺痛過去,將手探到衣袋裡,摸索到了那個方正的藥盒。還不是時候。他這麼告訴自己,這雙眼睛僅剩的光明,決不能用得毫無意義。痛楚還在加劇,他皺起眉,有那麼一瞬間甚至不確定自己的眼睛是否還存在。那種從腦部深處滋生出的麻木與劇痛蠶食著神經,剝奪他對色彩明暗的認知。柱間那邊,大概也會很快拿到訊息過去調查,但到底晚了些。只要先他一步找到開膛手傑克……斑收緊手指,站直身,眼前已經依稀可以辨別出大致的街道,他的手指習慣性的撫過領口,卻感覺到一種陌生的空蕩。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停留在中途,最後還是若無其事的放下。你看,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我們還有什麼是不可以割捨的呢?柱間。 雪白的紙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