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膛手傑克。這個名字已經不脛而走,成為了倫敦市民心中無法磨滅的陰影。誰都不敢保證,是否會在某一天的夜路途中遭遇這個可怕殺手的襲擊。巡邏的一隊人員從他身邊走過,柱間一手揣在口袋裡,看了眼附近破舊過氣的建築,最後拐進一條狹窄的巷子,來到了他之前裝作買醉的那家酒館。比起之前,酒館的生意顯然倍顯蕭條,狹窄的房間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居然給人一種寬敞的錯覺。柱間要了杯白蘭地——老闆顯然還記得他,在上酒的時候頗有些猶豫,顯然還記得那天晚上接二連三的威脅。“您又是來喝酒的?您的弟弟……”“放心,他不會來的。”柱間笑了起來,溫聲安撫。“那……那個……您的那個朋友……”柱間握著酒杯的手一頓,看著酒水笑得淡了些:“他更不會來了。”白蠟燭燃著的火苗搖曳了一下,隨著蠟燭的徹底燃盡而滅去,整個空間內又是一片漆黑,然而坐在角落的那個人影卻彷彿被喚醒了般,動了動。他站起身,不知從什麼地方摸索出一把銀匕首,緊握在手中。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水戶正靠在沙發上讀著一本劇本,肩上搭著毛巾,溼漉漉的紅頭髮垂在身後。她有些詫異的抬起頭,隨即警覺的看向門口。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暗淡,她拉開桌上臺燈的開關,隨即合上書走了過去。走過去的中途,她特地拿起了桌上削水果用的小刀,一步步警覺的走到門口。早知道應該換一個帶小窗的門。水戶一邊暗自埋怨,一邊將手搭在了把手上。她定了定神,最後心一橫,將門拉開。手中的刀還未遞出,就被一隻手用力扣住。帶土站在街頭拐角處,背靠著牆壁,抬手壓了壓帽簷,把一張臉遮得嚴嚴實實,手中掩飾性的拿了枝花——這是他下午從街邊一個小女孩那裡買的——假裝自己只是個在等人約會的普通人。天已經黑了,遠處蘇格蘭場的辦公大樓還亮著燈。他時不時抬頭看上一眼,轉而揪著花瓣打發時間。他知道自己沒法像之前一樣等到那裡面值班的人下班。他在碼頭找了份體力活,每天晚上都得去解除安裝貨船上的貨物。也許有更好的工作適合他,但近期內這樣一份工作卻是最方便趁手的。他並不是一個不懂得自食其力的人。沒精打采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帶土覺得有些冷,於是把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緊了些。他原地跺了跺腳,活動麻木的關節。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日復一日的守著算是怎麼一回事,只是除了這樣做,他想不出更多的方式來排遣內心的煩悶。一手揪著花瓣,他忍不住又看向大樓的某一間辦公室,看得久了,受過傷的眼睛出現重影,有些酸澀,浮了些溼潤——這些年一直有這個毛病,專注的看什麼東西看久了,就會不自覺的流淚,以至於時常被斑和絕嘲笑是哭包。其實他從前也時常會哭,那個時候是真哭,後來眼睛受了傷,反而哭得少了。就好像有些人有些事,看起來還是原來的模樣,其實哪裡回得去呢? 洋紅色的地毯絨毛細軟,踩上去彷彿是踏過一地細雪。整片客廳佈置得簡潔大方,無論是傢俱的式樣還是細節的點綴都無可挑剔。宇智波斑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環視了一圈,最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沒有茶,酒可以嗎?”水戶在玻璃櫃裡找了張,轉頭看向沙發上的男人,“我記得你很會品酒。”男人抬手打了個響指,隨手拿起桌上那把水果刀看了看。水戶拿了瓶紅酒與兩個高腳杯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把酒瓶拋給他。斑穩穩接住,用刀輕鬆撬開了瓶塞,給兩個杯子依次倒上。“我沒想到你會這個時候來找我。”水戶抿出一個得體的微笑,禮節性的舉了舉杯。斑隨手一敬,卻並不飲酒,自顧自的打量著杯中深紅的液體:“看來你的警惕性很高。我也沒想到一開門迎接我的就是一把刀。”“小心為上,不是嗎?”指尖摩挲過杯沿,拭去口紅的痕跡,水戶笑得深了些。斑聽著,也微微笑了起來,眉眼間有種刀削似的凌厲。他在就要飲下紅酒時停了下來,將高腳杯在手中轉了一圈,目光彷彿透過酒水在看著對面的女人:“是小心開膛手傑克,還是小心被人發現你的秘密?”水戶一抬眉:“我的秘密?”“我一直很奇怪,”斑託著酒杯站起身,修身的風衣顯出他瘦高的身形,“到現在為止,一共出現了四張塔羅牌,為什麼卻只發生了三起命案?儘管那天在歌劇院,你確實受到了襲擊,但是那麼久以來,你卻一直安然無恙。從開膛手傑克的殺人手法來看,他應該是一個行事毒辣乾脆的人,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會讓你活到現在呢?”“看來這場聊天,意義不一般啊。”水戶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斑低頭看著深紅的酒水,笑意未達眼角便已冰冷:“有些事情,柱間不會懷疑,並不代表我不會懷疑。”水戶眯起眼:“這麼說,你是懷疑我?”“不會有人懷疑一個有被害可能的人會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