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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當年自己上天入地給睚眥收拾爛攤子到吐,欠了多少人情咬牙吃了多少啞巴虧,最後一覺睡過去未必沒有眼不見為淨的原因在。既然這個兄弟這麼不省心,那他禮尚往來回敬一二也不是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吧。早就說過了,貓系都是非常非常記仇的。狻猊和徐有初對視,幾秒後徐有初移開視線扭頭往外走,“算了,出去走走吧。”本來就是以約會為目的來看的電影,現在沒什麼心情接著看下去,那也就沒必要非得強迫自己坐回去接著看完,不如在外頭走一走換換心情,把剛才的不愉快從腦袋裡丟出去。而且現在陽光正好,也不太冷,微涼的風細細吹著,也是深秋裡難得的好天氣。只是看著明亮透徹的光鋪灑而下,都叫人心裡一下子敞亮開闊起來。大光明中心周邊的商區總是非常熱鬧,來這裡約會吃飯週末聚餐的人,還有來老井坊參觀順便也在周圍轉一轉的遊客,熙熙攘攘吵吵鬧鬧。但走過了最吵鬧的商圈,轉過一個彎,兜進周邊窄窄的小路上,一切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小路上沒什麼人,左右還是以前的老房子,紅磚牆小陽臺,種著兩盆鮮亮的綠蘿。天氣晴朗的午後陽光從樹枝的縫隙落下,暖洋洋灑了一地金黃。道路兩邊是法國梧桐,這個季節金黃的葉子落了滿地,乾枯蜷曲如輕薄的殼,一腳踩上去會發出細微的碎裂聲音。超級解壓。徐有初就很喜歡這樣踩一下再踩一下的遊戲,當然他現在不可能還像小時候那樣在街上跑來跑去試圖踩到每一個會發出咔嚓聲響的枯葉,只能儘量不著痕跡地往看起來枯葉比較多的方向走,調整步伐若無其事地踩在目測會發出聲音的枯葉上。當他讓自己專注在這件事情上,一心一意地聽著被踩碎的葉子微弱而乾脆的碎裂聲,就不會再去想什麼讓人不開心的事情了。一片,兩片,三片。那片看起來很好踩,只可惜離得太遠,伸腿踩過去動作就太明顯。徐有初思忖著。他把自己踩葉子的動作掩飾得很不錯,但也沒辦法改變這確實是件相當幼稚的事情。所以一路走過來看到那些步伐緩慢時不時還像是左腳絆右腳換個步調的人,或者那些人看到慢悠悠悄咪咪往邊上踩一下再踩一下的徐有初,就都默契地裝作看不見地往邊上轉移一下視線,彷彿自己沒有踩葉子踩得起勁,也完全不知道對方在幹些什麼的樣子。也不是每片葉子都看乾枯得剛剛好能發出咔嚓的聲響,有的看著乾巴巴踩上去卻是軟趴趴,或是還不等踩上去來了一陣風,就眼睜睜看著到了腳下的枯葉輕飄飄滾到了一邊去。忽地又不知哪裡來的一陣風,把滾到一邊去的葉子又給吹了回來。葉子被吹得在地上打旋,輕飄飄蝴蝶一樣落在徐有初和狻猊之間。徐有初看看狻猊,狻猊又看看徐有初。人類喜歡這種看起來毫無意義的踩葉子遊戲,嚴格來說仍保留著一部分獸性的妖怪還要更喜歡。畢竟這些會刷拉刷拉響的葉子真的很有意思,踩啊踩有種說不出的愉快感。你看狻猊有時候還會抱著圍巾踩踩奶呢。只不過喜歡歸喜歡,出來約會手拉手地散步,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為了面子遮掩一下,努力顯得自己沒那麼幼稚。可現在葉子落在了面前,就像是在一跳一跳的招呼著自己快點來踩,黃色的葉片在陽光下展示著自己微有乾裂的身軀,似乎不踩一下都對不起這片葉子一般。但這個位置實在微妙,踩過去動作實在明顯,立刻要暴露自己幼稚地到處踩落葉的事實。踩,還是不踩,這是個問題。 最後果然還是想要去踩一下的。徐有初和狻猊忍不住都伸出了試探的小jiojio,一邁步子就發現旁邊的人也動了一下, 立刻觸電一樣把腳縮回去。而後一個往左看一個往右看, 正對上視線尷尬無比地大眼瞪小眼。化解尷尬的最好方法是什麼?徐有初機智地湊上去在狻猊唇上碰了碰, 眼睛裡帶著幾分瞭然的笑意。狻猊僵了一瞬,也輕輕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於是他們達成無聲的默契, 佯裝無事地手拉手繞過那片落葉,卻一腳踩在另一片乾枯的落葉上。咔嚓。嘎嘣脆。一下子像是開啟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忍不住又踩了下旁邊的枯葉。既然踩了一下, 那再踩下旁邊的旁邊的落葉好像也無妨。他們控制不住地踩踩踩, 沉迷在咔擦咔嚓的快樂之中。反正都暴露自己幼稚的真面目了, 那就乾脆放飛自我踩起來吧,一年裡能這麼開心踩樹葉的只有這麼幾個月, 而這麼幾個月裡又有幾次機會能在這樣沒什麼人又遍地落葉的小路上踩來踩去呢?就像是小時候一到下雨天, 路過小水窪的時候老是忍不住一腳踩進去, 還不能小心翼翼生怕濺出來那樣踩, 要遠遠的助跑衝刺縱身一躍,濺出高高的水花才行。大人玩起小孩子專屬的遊戲也開心得像個小孩子了。狻猊彷彿回到了往落葉堆裡一鑽就不願意出來的毛崽子時期, 如果現在是原形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