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才知道,為何他會生長在餘峨山的那一片山林裡,生長在黑寡婦的窩下。原來,他生為日輪花,必須要依靠他們黑寡婦一族的糞便作為養料,才能生存下去。他生長的那片山林裡,四處都會有他們黑寡婦一族的糞便,他從來不必為了沒有養料,無法生存而感到性命擔憂。她哭著說:是我要你跟我一起逃走的,從今往後我養你。他氣若懸絲地回應:此生我定不負你。於是,他們在浮涼山紮了根。他發現他的花香經常會引來一些小動物,甚至還有來打獵的凡人。最初,他們從未想過傷害任何凡人,為了防止他的花被凡人採摘,她會露出原形嚇退這些凡人。但是後來為了生存,他漸漸開始利用香氣誘引一些小動物前來,她負責將那些小東西刺暈,並食掉。雖然他活了下來,但是身子卻時好時壞。就這樣,安然的過了一段日子。直到一日,她覺得成日待在山裡無聊,要去凡人生活的縣城裡瞧瞧。他欣然同意,便幻化成人形,陪著她去了最近的縣城。因為相貎出眾,身上又自帶香氣,他引來了許多姑娘的注目。半掩著扇面,欲語還羞。一兩個膽大姑娘偷偷的跟著他,被他發現之後,只得將剛買的麥芽糖丟給他,慌亂地跑開。這也是第一次,他因為這些嬌羞的姑娘而感到雌性很有意思。這些人間的姑娘與餘峨山的女妖們不同。個個眉若遠黛,膚若凝脂,恬靜優雅,絕不會一見著他,便裸著身體要將他撲倒求歡。他很不喜歡那樣。倒是覺得人間的姑娘這般煞是可愛。而幽若,就沒有他這麼幸運,因為黝黑的膚色嚇壞了所有路人。小孩子一見著她就哭。一路上遭人指指點點,甚至還有個老漢將汙水故意潑在她的腳下,不讓她靠近自家的店面,生怕影響了生意。也是從那日開始,她習慣了穿一件黑色帶帽的斗篷,將臉遮住。她對他說:我討厭這些以貎取的凡人。我真的有這麼醜麼?他看著她黝黑的面板,細小的眼睛,扁塌的鼻樑,以及厚厚的嘴唇,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與他在街頭瞧見的凡人姑娘相比,差別甚大。在餘峨山的時候,他不懂何謂美,何謂醜。但見識過了凡人姑娘嬌美的容貎之後,她的長相的確給人視覺的衝擊,他也終於明白為何那些凡人一見著她如蛇鼠蟲蟻。她見他不說話,便生氣地說:我就知道,你也嫌我長得醜。我看見那兩個凡人姑娘跟你說話,你笑得就像是一朵花一樣。在餘峨山的時候,你從來沒有這樣笑過。就是跟我在一起,你也沒有這樣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