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蓮池何時開門。好在除了素孃的事之外,這五年來玄遙也沒有再作什麼孽,雖然她一直抓不著玄遙的把柄,但她決計是不會再做這樣的事第二回。“其實,這半蓮池也沒有小翠姑娘說得那麼玄乎,就是一個普通算命占卜的破宅子罷了,曾經還賣過花而已,去那買花的人跟來這裡燒香拜佛一樣,都只是求個心安吧。若是真的那麼靈驗,這報恩寺的香火又怎麼會這麼旺盛呢?”“說的也是……”蘇婉心摸著雪團的毛髮,眼神發怔。“夫人。你怎麼了?”“哦,我沒事,回去吧。多謝阿憐小兄弟。”蘇婉心在小翠的攙扶下,抱著雪團與阿憐告別。阿憐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感嘆上蒼造化弄人。阿憐爬上山頂,終於到了佛殿跟前。她走進佛殿,跪拜在佛祖的面前,雙手合十,向佛祖祈求,保佑素娘在九泉之下莫要再受痛苦,早日投胎,重新做人,若是投到好人家,勿忘給她託夢。她在心底不停地嘆著氣,忽然睜開眼看著佛祖,心中問道:“我若祈求玄遙不得好死,佛祖你會答應我嗎?”金光閃閃的佛祖緊閉著雙唇,微彎的弧度似是在發笑。佛祖普渡眾生,怎麼會答應她這樣一個歹毒的心願。她在蒲團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離開。回程路途中,阿憐想起前兩日奎河離開京城去外埠辦事時,臨行前嘻皮笑臉跟她說:“阿憐,我想吃紅燒肉,三天後你記得去菜市買菜的時候,記得多買一點肉回來啊。”算算時間,今日差不多,奎河就要回來了。於是她又轉去菜市,跟肉鋪的老闆一番討價還價,稱了四隻豬肘,一斤排骨和兩斤梅條肉。回到半蓮池,裡外都靜悄悄的,聽不到奎河喳呼的聲音。她進了廚房準備燉豬肘,只見擎蒼急衝進屋叫喚:“阿憐!阿憐!你終於回來了!快跟我走!”擎蒼是玄遙給二狗子起的名字,意喻他會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二狗子總算不再被人再叫狗的名字,這件事也是唯一讓阿憐覺得玄遙不是那麼邪惡的人。她懶懶地回應:“又什麼事這麼急啊?”擎蒼這麼急著找她準沒好事。“唉喲,玄先生被扣在媚香樓了,媚香樓的老鴇到處派人找你,讓你去媚香樓……”“結賬?”阿憐一聽到媚香樓三個字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擎蒼拉著阿憐就跑。呸!她每逢十五去報恩寺上香,玄遙就會去媚香樓喝花酒,好似兩人之間莫名形成了一種不成文的約定。媚香樓!媚香樓!這天下的男人果真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本以為他算是個冰清玉潔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其實根本就是個色字當頭的色鬼。說來也怪,那樣謫仙的一個人,平日裡看見女人幾乎目不斜視,但卻每個月十五非得上一次媚香樓去捧一個叫媚姬姑娘的場,而且每一次都會花很多很多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