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憐跑出客棧,依如她所料,天色已經黑透。沒想到她這一睡,竟從清晨睡到了深夜,還跟那個妖豔賤男鬼扯了那麼久,這都到了宵禁的時候。她說好了要給蘇婉心拿藥,結果失言,也不知她怎麼樣了?她一路往半蓮池的方向狂奔,跑著跑著前方忽地出現兩個黑影,她定睛一看,正是玄遙和奎河。奎河一見著她,便道:“死小子,你上哪去了?可把我們都急壞了!”玄遙冷不防來了一句:“是你急。”奎河無語。“咦?你這穿的是什麼衣衫?你怎麼突然扮成一個姑娘家?”奎河盯著阿憐上上下下看了又看。“唉喲,說來話長,我今日遇著個變態蛇精病。他將我困在悅來客棧,不得脫身。”阿憐將自己被馬車撞飛砸了顏軒的麵條說了出來。奎河看向玄遙,道:“師傅,那個悅來客棧……不就是你說的那個結界?”玄遙微微鎖眉。先前,他與奎河在醉仙樓吃晚膳,奎河四處打聽阿憐的下落,都沒人瞧見。擎蒼說幫著她跟王癩頭進了莊府就再沒看見過她。王癩頭說她早上什麼話也沒有說,丟下他突然就跑走了,再也沒找過他。他與奎河兩個人找了一個晚上,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就是尋不著阿憐。整個京城若說有什麼異常,也便只有悅來客棧。但悅來客棧被人佈下結界,玄遙感受到的是一股修為極高極純正的仙氣。一些仙者習慣性途經一個地方會佈下結界,便是不想外界打擾。他本以為是哪位上仙經過此地,不想被人打擾,並沒有太在意。但找遍了整個京城都沒找著阿憐,他和奎河順著這條街走過來,也便是想看一看這悅來客棧到底是怎麼回事,卻不想正是這位布了結界的困了阿憐一整日。奎河驚道:“就因為你砸了他一碗麵條,那變態蛇精病困你到現在?”這天下間竟然還有跟師傅一樣能媲美變態的人麼?阿憐道:“鬼知道?我都快餓死了。”她沒有說顏軒不是尋常人,免得奎河擔心,反正那個妖豔賤貨也走了。奎河擔心地又問:“那個變態蛇精病沒對你怎麼樣吧?”。阿憐道:“我除了要餓死了其餘也沒什麼事。”玄遙不冷不淡地道:“看她這生龍活虎的模樣,她沒把人家馬撞飛,真是那匹馬的幸運。”阿憐衝著玄遙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這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我這還有醉仙樓的半隻燒雞。”奎河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奎河,就知道你對我最好。明日我一定燒一頓好吃的給你吃。”阿憐衝著奎河甜甜地笑著,接過燒雞便狼吞虎嚥地啃起來。這甜美的笑容看在玄遙眼裡,很是刺眼,不禁冷嗤一聲。奎河高興地道:“太好了!哎喲,你不知道,那醉仙樓的菜跟你做的真是不能比。師傅每道菜最多嘗一口,就不動筷子了。”“真的麼?”阿憐下意識瞄了一眼玄遙。玄遙淡掃了一眼奎河,道:“你廢話很多麼。沒事就趕緊回去燒水,我困了。”奎河小聲的在阿憐耳邊道:“師傅就是死鴨子嘴硬,擔心了你一晚上,親自出來尋你。”阿憐一邊啃著燒雞一邊斜眼看向玄遙,並不太相信,“算了吧。我看他就是餓了,要吃飯,才出來的。你看他這一吃飽了,困了,要睡了,就要回去了。”“都說了師傅今晚沒怎麼吃,你就是不信。”奎河攬著阿憐,不由自主的又瞄向她身上的女裝,“不過你穿女裝還挺像那麼回事,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個男的,還真以為你是個女的。真好看!” 狐真(24)“咳咳咳……”阿憐差點被口中的雞肉嗆著,真怕他那句“真好看”後面會再跟一句“沒事多穿穿哈”。奎河平日裡看起來一副聰明伶俐的模樣,怎麼就看不出來她是個女的呢?真是要命!罷罷罷!她以後還要頂著男裝過日子。今日穿了這女裝,害她差點兒都不會走路,還是男裝舒服。要是讓奎河知道她是女孩子,估計以後也不會與她這般親近了吧,更別說這樣勾肩搭背。回到半蓮池,阿蓮跟著奎河進了他的屋子。奎河一臉懵逼,道:“你不睡覺跟著我幹嘛?”“沒事。我就是無聊來看看,看你這屋子挺亂的,想幫你收拾一下。”她替奎河將亂丟的長衫掛好,四處佯裝收拾,然後摸到櫃子邊,“昨天我看你這櫃子裡也挺亂的,藥跟衣服都混在一起,我幫你收拾收拾。”她趁機拉開櫃子,可櫃門一開啟,那一櫃子的藥全都沒了,只剩下亂糟糟的衣服。難道奎河發現他偷了那顆九轉紫金丹?奎河知道她的那點心思,也不揭穿,佯裝打著哈欠趕她走,“明早再來幫我收拾,找了你一晚上,我也困了,我要睡覺。”阿憐被趕了出來,眼巴巴望著那合上的門,有些喪氣。她鬱悶地想著該如何是好,經過院子的時候,忽然被前方的一道人影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竟是玄遙。玄遙又一個人像縷幽魂一樣坐在樹下的石凳上,不知所以然。“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想嚇死人啊?”有好幾次,她都瞧見他一個人三更半夜不睡覺坐在這石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