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道:“朝廷有鹽引制度,只要你把糧食好端端運到京城去,皇帝會給你一定的賞賜,你可以要求得到一定量的鹽引。還有我這次要去做的事,也能得到一份鹽引,都給你,好不好?”朝廷每年分配到各省的鹽引都是定量的,以唐穌運糧的賞賜,估計得到的數量也有限,但若是加上淳于越的部分,那就很可觀了。他是帶著大批糧草朝西北邊疆送軍糧,不可同日而語。唐穌問清楚後,十分興奮:“大人,謝謝你!等我得到鹽引了,我分股份給你!”“真是個傻孩子。”淳于越看著她的笑臉,眼角還掛著淚痕,搖搖頭,“下次想做什麼跟我說,不要自己蠻幹。你看,咱們光明正大的賣鹽,不是很好嗎?”☆、 裝模作樣唐穌已經被這個好訊息給砸暈了,完全忘記了打手心之恨。她立即討好起淳于越來,殷切的關心道:“大人,您上次說的公務就是去西北運軍糧啊?什麼時候出發?遠不遠,路上有沒有危險?”“大概跟你差不多時候出發,雖然遠了些,但沒什麼危險。”淳于越朝她面上掃了眼。眼睛鼻頭都哭的紅紅的,粉白的臉頰還沾著沒幹的淚痕。舉著裹成粽子的手,模樣悽慘,偏偏還掛著滿臉諂媚的笑容。只聽她又道:“大人,那個李東莊,您打算怎麼罰他?”淳于越坐到書桌後拿起文書審閱,頭也不抬的說道:“五板子,罰銀五兩。”唐穌有些吃驚:“為什麼比我罰的重?按理說,我是罪魁禍首,他的罪責應該比我的輕啊。”淳于越聞言,抬眸朝她看了眼,淡道:“按律,他的懲罰是三板子,罰銀二兩。”“那為什麼……”“因為他害你捱打了。”淳于越看著她的眼睛,坦蕩蕩。“……”唐穌無言以對。她現在又覺得,淳于越這個朋友還是很值得交一交。淳于越垂眸看著文書,又道:“給他深刻一些的教訓,免得以後他的愚蠢會害了更多人。為他好。”唐穌暗暗苦笑。徇私枉法都能說得這般大義凜然,讓人無話可說。不愧是連皇帝都不捨得懲罰的人。淳于越抬眸瞥她一眼:“怎麼不說話了?手疼的厲害?”唐穌在心裡呸了他一聲。打的時候毫不留情,現在倒挺會裝模作樣。她心裡頭雖這麼想,臉上卻依舊掛著討好的笑容:“大人,我聽說,今天是您的生辰?”淳于越道:“聽誰說的?”“夫人給我發了張帖子,請我們晚上過府吃酒看戲。”唐穌說道,又解釋了一句,“不是我們非要打擾,實在是盛情難卻……”“我知道。”淳于越說道。他拿著筆在文書上寫字,神情專注。唐穌有點不好意思再打擾,站起身要走,想到一件事,忙走上前,問道:“大人,您想要什麼禮物嗎?”淳于越微怔,抬眸看向她:“什麼禮物?”“生日禮物,您有什麼特別想要的嗎?”唐穌問。晚上去給人家過生日,總不能空著手。何況他給了自己這麼大的好處,總得表示表示,意思一下。淳于越想了想,微微搖頭:“想不到要什麼禮物。不如,晚上你做飯給我吃?”唐穌:“……如果這是大人的心願,那當然行。”她掃了眼他的書桌,忽然看到桌邊擺著一幅字畫,是漫天風月茫茫然的蕭瑟意境。唐穌雖然不懂畫,看著也覺得很好。淳于越看她一眼:“喜歡?送給你,拿去吧。”唐穌問:“這是大人畫的?”“閒來無事隨手塗抹幾筆。”淳于越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唐穌連忙上前,用一隻左手,費力的把畫卷起來。“笨死了!”淳于越看不過去,伸手幫她卷好,順手扯了根絲帶繫上,問道,“你回家嗎?我讓侍書送你。”☆、 我的棗子特別甜“我先回鋪子一趟。”唐穌想著她賣私鹽被抓,一定會影響到店鋪的名聲,生意也會下滑。得儘快回去搶救一下。畢竟是自己自作自受,也怪不了別人。走之前,唐穌又問了一個問題。沒想到淳于越直接翻臉,把她給趕了出來。唐穌站在縣衙門口,舉著腫成饅頭的右手,左手捏著畫卷,一臉的茫然。她不就問了句,沈哲是不是他打的嗎?是就是,不是就否認好了,至於直接黑臉嗎?流雲守在門口,看見她出來,忙過來,笑道:“唐大姑娘,您還好吧?”唐穌沒理他,舉著兩隻手,徑直走了。他惦記上自己的妹妹了,她對他能有好臉色嗎?在唐穌心底裡,唐藍和苗苗都跟她女兒一樣了,自家的小嫩白菜被豬惦記,任誰也不會看那隻豬順眼!流雲抓抓頭髮,回到書房,看見自家大人坐在書桌後批改文書,穩坐如山的模樣,心裡不由得好生敬佩。他忍不住問:“大人,您把唐大姑娘打的那麼慘,她怎麼沒生氣?”淳于越停下筆,彎唇微笑道:“因為,我的棗子特別甜。”“啥棗子?這跟棗子有什麼關係?難道唐大姑娘喜歡吃棗子?”流雲一頭霧水。“沒腦子的廢物。”侍書經過時,冷冷的說道。流雲頓時大怒。侍書不理會他,對淳于越行禮,道:“大人,屬下把王得意帶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