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一驚,忙叫道:“大人,等等!”☆、 你就不疼嗎淳于越腳步一頓,回眸看她:“怎麼了?”唐穌三兩步奔到他面前,盯著他,從頭到腳來回打量,直到看見他的右手手臂有些不太正常。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黑色衣袖,溼的。收回手,手指上赫然沾著殷紅的顏色。因為他穿著純黑衣衫,加上夜晚光線暗淡,唐穌竟然一直都沒發現。她心裡一顫:“大人,你,受傷了?”淳于越微微皺眉,側過身子,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胳膊,道:“一點擦傷,不妨事。”“給我看看!”唐穌一把拉住他的衣角,不讓他走。淳于越帶著幾分無奈:“我說沒事就沒事,你連我也不信麼?”“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快給我看,不要讓我費事!”她硬是強迫淳于越坐到火堆旁,就著明亮的火光,發現他半邊小臂的衣服都被血水浸透了。她心裡一陣發顫,從靴子裡摸出短刀,沿著袖口,小心翼翼把他的衣割開,露出裡面的手臂。從手肘到手腕處,一道深深的割痕,皮肉翻開,不停的往外滲血,甚是駭人。唐穌手一抖,短刀咣噹掉到了地上。淳于越眉頭一皺,立即身子一側,遮住她的視線,嘴裡嘟囔道:“都說了讓你別看,膽子這麼小,晚上再做噩夢。”唐穌忙道:“誰說我害怕,我只是沒拿穩刀子!你別亂動!”她繞到他的正面,小心捧著他的手臂,深吸一口氣,仔細回想曾經學過的急救知識。“先止血,對!”她忙低頭找手帕,找了一會沒找到,才想起她的衣服還留在山寨裡,身上這件喜服並沒有什麼手帕。她立即用短刀把棉布中衣的下襬割下一塊布條,放在淳于越的傷口上,用手按壓住。淳于越低哼一聲,沒有說話。唐穌低聲說:“疼吧?忍著點,這樣可以最快止血。”估摸著有兩分鐘了,她鬆開手,掀開棉布,果然傷口不再向外滲血了。淳于越看著她的動作,目光灼灼:“你怎麼知道這些?”“你還有心思問這個?”唐穌垂頭打量他的傷口,聲音低沉,“你什麼時候受的傷,為什麼一直忍著不告訴我?”“一點小傷罷了。”“這是小傷?”“真的不礙事……”淳于越說著話,忽然就看見一滴淚落下來,砸到她的手背上。他一怔,伸出左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見她眼角掛著淚滴,眼睛通紅。“你,哭了?”他目光深沉。“沒有。”唐穌用袖子抹了把臉。“你,是為我難過嗎?”“眼裡進沙子了!”唐穌站起身跑出去,跑到他拴在門口的馬那裡,從馬背上找到一隻水囊,走回來時臉色已經平靜下來,道,“我要給你清洗傷口,會很疼。”其實清洗傷口用生理鹽水比較好,但她現在也沒有,回去拿又不太合適。只能用清水代替。淳于越只是帶著探究的神情看著她,沒有回應她的話。唐穌不理會他的眼神,用水囊裡的清水,仔細沖洗傷口。本應很疼的事情,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唐穌忍不住有些擔憂,抬眸看他:“你就不覺得疼嗎?”☆、 你這麼甜淳于越盤腿坐在地上,左手撐著下頜,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聞言說:“你這麼甜,看見你就不覺得疼了。”唐穌:“……”這人怕不是受傷變傻了。好在,他也並不是不知道疼。唐穌放下心,手腳麻利的沖洗好傷口,把先前出去時從空間拿出來的一小瓶碘伏拿出來。淳于越看見瓶子,注意力終於從她的臉轉移過來:“這是什麼?”“一種消毒的藥水。”唐穌簡潔的解釋,用棉球沾著碘伏,把他的傷口仔細消毒一遍。淳于越感受著傷口處傳來的清涼感覺,目光帶著探究:“我發現,你總是能拿出我沒見過的東西。”“也許是你見識少呢。”唐穌收拾好碘伏和棉球,給他塞到口袋裡,輕聲說,“你不知道嗎,我跟西域和東瀛的商人做買賣,能買到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淳于越沒有說話。唐穌蹲在他跟前,盯著他的手臂擰眉咬唇,糾結著要不要回去弄一支破傷風針給他打。她問:“你這傷口是怎麼弄的?跟人打架?”淳于越想了想,回答:“也許是被山石劃傷的。夜裡太黑,有幾段山路不太好走。”唐穌點點頭。如果是被兵器劃傷,兵器上有鐵鏽的話會引起傷口感染。若只是被堅石劃到,也許並不一定非要打破傷風針。她問:“上次我給你的藥呢?帶了嗎?”“帶了。”淳于越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懷裡。“拿出來呀。”“我手受傷了,你幫我拿。”他理直氣壯的說。“左手呢?”“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是左撇子。”淳于越道。“你!”唐穌沒想到他連自己是左撇子的事情都注意到了。淳于越笑了下,頓時滿室光華。唐穌瞪著他:“你又笑什麼?”“你那天故意伸出右手給我打,我就猜到你是左拐子。”淳于越微笑道,“一般人都會習慣保護常使用的那隻手。”“是嗎?你怎麼沒好好保護你的右手?”唐穌瞪他一眼,“快把藥拿出來!”“不拿。”他像個孩子般耍賴。“你……”唐穌想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