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弘看見她,先是有些驚喜,隨即又察覺到自己此刻的境遇,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把麻袋放下,笑道:“鏢局關門了,這不出來混口飯吃。”“鏢局關門了?發生什麼事了?”唐穌忙問。“也沒什麼,丟鏢了,賠不起,只能關門大吉。”殷弘苦笑著說。“是嗎。”唐穌卻覺得他有些欲言又止,心中猜想這其中必有隱情。她正打算仔細問問,就聽見後頭有個男人跟上來,“殷大哥,你怎麼不走了……咦,你不是那個唐家姑娘嗎?”唐穌回頭,認出那個男人也是鏢師裡的一個,好像叫做謝陽。謝陽的模樣比殷弘還要狼狽,扛著兩隻麻袋包,腰都被壓彎了。他喘著氣說:“唐大姑娘啊,上次幫你們家走那趟鏢,可真是害苦我們嘍!”“阿陽!”殷弘皺眉阻攔他。唐穌看他一眼:“殷鏢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事情跟我有關,你不跟我說,我也能打聽的出來。”殷弘苦笑一聲,道:“上個月,我們鏢局收到一趟任務,護送一個珠寶到京城。結果送到後,對方說東西是贗品,要求咱們賠。三萬多兩銀子,鏢局砸鍋賣鐵也湊不夠……唉。”唐穌皺眉:“誰給你們的鏢?”“起先是一個老頭來的,後來我多方打聽,才知道,這老頭是……季心蘭指使來的。”殷弘無奈的說道,“季心蘭真是有能耐,我們拿她沒辦法。”唐穌也隱約猜到會跟季心蘭有關係,沒想到還真的是她。☆、 錢歸你,人歸我看來,這季心蘭雖然刺傷她,也還是沒有口氣,把送唐穌來的鏢局也給恨上了,設了個局,把鏢局給弄倒閉了。好在她還有幾分良心,沒有弄出什麼人命。對於季心蘭的任性怨恨,唐穌也是沒辦法。這件事說到底,她也有錯。既然是她連累了殷弘等人,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管。這時有個壯實的兇惡漢子,提著鞭子走過來,朝謝陽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子,罵道:“他媽的,竟然敢偷懶?還不趕緊搬!今天背不完晚上不許吃飯!”謝陽被他打的一趔趄,差點被麻袋壓倒。幸虧殷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麻煩,才沒有倒下。殷弘沉著臉:“工頭,我們不過歇口氣,你何必這般不講情面?”“哈,你們這些臭賣苦力的,還跟老子講情面?趕緊給我幹活,否則滾蛋!”工頭揮起鞭子又朝殷弘身上抽。“住手!”唐穌怒道,“你打夠了沒有?”工頭看她是個年輕嬌美的小姑娘,不由露出幾分猥瑣的笑容,調戲道:“小姑娘,怎麼,心疼了?這個人是你漢子?”“閉上你的臭嘴!”殷弘怒了,剛才被打都沒有還手的他,一伸手就把工頭給搗翻在地。工頭暴怒無比,吼道:“好你個臭窮鬼,你敢打老子,老子要你的命!”“你要誰的命?”唐穌摸出一把銅錢,嘩啦砸他臉上,寒著臉,“把你們老闆叫來!”工頭被殷弘武力制服,又被銅錢砸了一臉,知道遇上了不該惹的人,不敢再逞強,跌跌撞撞的跑去把老闆叫過來。唐穌也不想跟他們廢話,道:“我要帶他們幾個走……”她說著扭頭看向殷弘,問道:“你們有多少人?”“跟著我的有六個人。”殷弘道,“其他的要麼回鄉,要麼另謀出路去了。”“好。”唐穌點點頭,對老闆說,“殷弘在內的這六個人,我要全部帶走。”“帶走?”老闆一臉的精明,“他們幾個可是還欠著錢呢。想走就走?”“他們欠你多少錢?”唐穌問。“三百多兩,說是要還什麼銀子給別人。”老闆嗤笑道,“飯都吃不上的一幫窮鬼,還拼命還錢給別人。”唐穌冷笑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至於這個債需不需要還,跟你沒關係。”她從錢袋裡拿出幾張銀票,拍到桌上:“這是三百兩銀票,寶路商行的銀票。”老闆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拿。唐穌伸手蓋住銀票:“錢歸你,人歸我。先把欠條拿來。”“給你給你!”老闆立即把欠條翻出來扔給唐穌。唐穌給殷弘看過,確認無誤後,當著他們的面把欠條撕掉。老闆美滋滋的拿著銀票走了。殷弘等六個人站在一起,看著唐穌,滿臉感激和感動。“唐大姑娘,你放心,欠你的銀子,我們一定會還的。”殷弘是個說話算話的漢子。“你們的遭遇,也確實跟我有關係,我幫你們是應該的。說實在的,不是你們欠我,是我欠了你們的。”唐穌有些愧疚的問,“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死心塌地的跟著她殷弘幾個人相互對視,搖搖頭:“暫時還沒想好去處,不過我們幾個身強力壯的,混口飯吃總不是問題。”唐穌笑道:“我倒是有個想法,就是擔心委屈了你們。”殷弘忙道:“唐大姑娘願意幫我們,已經是我們的恩人,說這話就見外了。今天我們的情形您也看見了,都是為了活下去,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就是啊,唐大姑娘,您就說吧。”謝陽也附和道。唐穌肯仗義疏財,一下子拿出三百兩銀子踢他們還債,他們幾個對唐穌只剩下了感激,再無埋怨。說到底,鏢局做買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