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連忙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忙又拽住她:“梨花姐姐,我還沒問她們帶了什麼聘禮來呢?”“帶了啥?帶了兩隻鵝,脖子跟你一樣長!還不快去!”梨花聲音清脆,揪了把她的臉頰,風風火火的走了。草兒摸摸臉,朝書房走,迎面遇上玉幽,手裡捧著一束五顏六色的花,蹦蹦跳跳往這裡走。“草,你看我摘了這麼多花,編個花籃給姐姐,好不好?”玉幽笑眯眯的說。“嗯嗯,玉姑娘你去吧。”草兒敷衍道。玉幽看她神色匆匆的,一把拉住她:“怎麼了,急匆匆的?”草兒趴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什麼?”玉幽的聲音陡然提高,“有人來跟姐姐提親?這怎麼能行,淳于哥哥怎麼辦?不行,不行!淳于哥哥臨走前,我答應了淳于哥哥,要替他守著姐姐,不能讓別的男人靠近的!”“玉姑娘,您要去哪兒?”草兒急忙問。“我去找殷大哥幫忙!”玉幽提著花就跑了。草兒擔心因為自己嘴快,惹的玉幽闖禍,急的連忙來到唐穌書房,把事情說了一遍。☆、 餓了也不能吃泔水呀唐穌聽了草兒的彙報,露出幾分好奇:“克妻?蕭經方都死了三個妻子了?”“是呢,梨花姐姐說的,她是聽家裡表嬸兒說的。”草兒連連點頭,“我看玉姑娘很生氣的樣子,怕是要動手攆人。大小姐,怎麼辦呢?”“沒事,玉幽沒有那麼衝動。”唐穌好整以暇的喝著茶,在賬本上寫名字,正好寫到譚廷。草兒見她不著急,只好轉身出來,跑到前院去看看。正好玉幽領著殷弘和謝陽朝這裡來。草兒迎上去,一眼看見殷弘和謝陽分別提著兩隻木桶,一路上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臭味。“你們提著啥?”草兒慌忙捏著鼻子,甕聲甕氣的問。“家裡的泔水攢了好幾天了,石媽和巧姑姐姐力氣小,我這不是請殷大哥和謝大哥來幫忙嗎。”玉幽笑眯眯的指引著殷弘謝陽,“來來來,把桶提到這裡來……”她手裡也端了個盆,一路撞撞跌跌的朝偏廳走,草兒看著都心驚膽戰,恨不得上前把盆接過來。偏廳裡兩個媒婆正一臉得意笑容的坐著喝茶吃果子,忽然瞧見玉幽端著盆進來,還以為她送什麼好吃的來了。“哎呦喂,這怎麼好意思呢,吃過了飯才來的……”倆媒婆樂的眼睛都瞅不見了,嘴裡客氣著,動作可不慢,樂滋滋的站起來就要伸手接。玉幽嘴角一咧,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哎哎呀,您老快讓開,這可不是吃食啊,這是要端去餵豬的!”媒婆的手剛伸過來,她朝前一鬆,就鬆了手。沒等媒婆反應過來,嘩啦一盆泔水就迎面澆了過來。菜葉子,魚骨頭,不知名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澆了她一頭一臉。媒婆整個人都懵逼了。石媽和喜鵲也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玉幽捂住小嘴,臉上露出懼怕的神情:“啊呀,這可怎麼好,我以為這裡是豬圈呢,我走錯地方了……大媽您也是的,您怎麼就伸手接了呢!”她剛說完,殷弘和謝陽也提著桶邁步進來了。“玉幽,是不是倒在這裡啊?”謝陽一副累的氣喘吁吁的樣子,手腳不穩,嘩啦把兩桶泔水就扔了出去。“哎,你再潑我身上!”殷弘急忙轉身閃躲,手裡兩隻桶不知怎麼就脫了手,直直飛向另外一個媒婆。那個媒婆倒機靈,扭身就朝外跑。儘管如此,還是被潑了一後腦勺。“我的個天啊,你們這是幹啥啊!”媒婆氣的臉色都紫了。玉幽淚水盈眶:“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我本來是要端泔水餵豬的,誰知道大媽您忽然過來伸手接,我這不就……哎,您再餓,再饞,也不至於要吃泔水啊!”倆媒婆氣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個媒啊,我不說了!”兩個媒婆滿身酸臭,氣的轉身就走。“哎,您別走啊!”玉幽急忙提起兩隻裝了鵝的籃子,追出去到大門口,一把朝她們身上扔過去。兩隻大鵝撲閃著翅膀,嘴巴一個勁的朝媒婆身上啄。追著媒婆一路尖叫著跑了。☆、 月色撩人唐家把媒婆潑了身泔水攆走這事兒,很快傳了出去。誰來也怪,若換做別人家的女兒這麼樣,早就被口水和閒言碎語罵的抬不起頭來了。可這一次,十里八村的所有百姓,態度卻出奇的一致。拍手稱快。經過某碎嘴子表嬸兒的傳播,所有人都知道蕭經方是個剋死了三個妻子的命硬之人。這種人就算是個知縣又怎麼樣?難不成還能比得上淳于小大人?竟然厚著臉皮上門求娶唐家大姑娘。唐大姑娘賣鹽便宜,還免租子給農戶種田,這樣的恩德,比一個初來乍到的知縣可要大多了。在清徐百姓的心目中,唐大姑娘不僅是恩人,她坐在地頭吃榆錢兒的饞嘴模樣,也深深印在農戶們的心中,讓他們把她當作了自己家的女孩兒一般。自己的姑娘自己疼,憑啥給一個三十幾歲的鰥夫做續絃?百姓們雖然明面上不敢說什麼,但背地裡都直朝新來的縣令吐口水。哦,你一個父母官,才來上任幾天啊,一件實事沒辦過,也沒給老百姓做過任何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