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學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她嘆了口氣，把冊子收回來，準備帶回去慢慢研讀。已是傍晚時分，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季心蘭和陳子闌回來，唐穌有些擔憂，準備出門去找找。花枝巷附近，有一個菜農果農聚集的小菜市。以前唐穌時常和季心蘭一起去買菜。她走了沒幾步，就到了小菜市，一眼看見季心蘭正蹲在個菜攤子前，朝籃子裡裝白菜。白菜都有些蔫兒了，被剝成一片一片的。賣菜的婦人一臉不麻煩的瞅著季心蘭，聲音尖酸：“天天下午在這等著，等我這菜賣不出了，蔫兒了，你來撿便宜！沒錢就別吃菜！”☆、 寡婦就不能改嫁了？賣菜的婦人尖酸刻薄的說了好一會，季心蘭一點反應也沒有。“長得有幾分姿色，怎麼臉皮這麼厚呢？菜都吃不起，不如把自己賣給人家做姨娘，吃香喝辣比什麼不強？”“你說夠了嗎？”她安靜的把白菜葉子裝滿籃子，從錢袋裡摸出幾個銅板，放到地上，然後提著籃子站起身。唐穌就站在不遠處。她一轉身，就能看見。她愣了愣。“心蘭姐。”唐穌快步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回到賣菜婦人面前。婦人抬頭看見多了個容貌極其俊美的少年，不由眼睛一亮，“喲，這位莫非就是這姑娘的相公？沒想到長得比這姑娘還漂亮。我說你長得這麼好，還撿人家不要的剩菜？聽說勾欄裡也有男人……”“該死的惡婆娘！”唐穌一腳把她的菜攤子給踹翻了。白菜，蘿蔔，茄子滿天飛。唐穌伸手把季心蘭的籃子拿過來，把裡頭的白菜一股腦砸到婦人臉上。婦人都打被懵逼了。頭頂著白菜幫子，一臉呆滯。周圍賣菜的，買菜的，一看這裡有熱鬧，呼啦全都圍了上來。指指點點。賣菜婦人一看有人圍觀，立即反應過來，一屁股坐到地上，指著唐穌和季心蘭，拍著大腿哭叫：“天哪，這是個什麼世道啊。身強力壯的年輕後生，專門來欺負我這孤兒寡母的，砸了我的攤子，這叫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啊！還有沒有天理了，這是要成心逼死我們吶！”這時旁邊有人插了句嘴：“人家看著稱不上是身強力壯吧？”“呸！”婦人朝那人啐了一口，罵道，“莫不是你瞧上人家長得俊俏，也想要摻一腳？”“閉上你那張臭嘴！”季心蘭自己無所謂，一聽別人侮辱唐穌，當即就火了，上前拽住婦人的脖子，左右開弓，啪啪啪連續打了十幾個耳光，又快又狠。婦人的臉迅速高高腫起來。她捂著臉，呆呆的看著季心蘭，怎麼也想不到，之前那個任罵任奚落也不還口的窮酸女子，突然就變得這般暴力。“你瘋了？”“老孃懶得理會你，你還來勁了？連我阿穌也敢罵？”季心蘭猶不解恨，把婦人踩在腳下，又狠狠的揍了一頓。婦人被她打的抱頭鼠竄，還放狠話：“你們倆給我等著，還有你這個小白臉……我回去叫我男人來，一個打你們十個！”“你他媽不是寡婦嗎？”季心蘭罵道。“寡婦就不能改嫁了？”婦人邊跑邊喊。圍觀眾人一陣鬨堂大笑。季心蘭對著她的背影喊，“滿嘴狗屁的東西，以後看你一次，打你一次！”她又對圍觀人嚷：“看什麼看，散了散了！”人群逐漸散去。唐穌一直安靜立著，直到此時，才開口：“心蘭姐，我給你的錢不夠用嗎？”季心蘭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你給的銀子，我沒用。”“為什麼？”“我和陳子闌既然已經成親，也跟趙鸞說要獨立生活，就不能要別人一文錢。”季心蘭說道，“上回陳子闌去將軍府借錢，回來被我罵了一頓。現在，他每天去街上賣字畫，也夠我們生活的了。”☆、 你們還有我唐穌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道：“心蘭姐，你這又是何必？剛才我看見你那樣，我心裡很難受。”季心蘭攏了攏頭髮，笑道：“嘴巴長在人家身上，她說我兩句，我又不會少塊肉。陳子闌每天賺的錢，我都得精打細算著花，每天到了這個時候，白菜都蔫兒了，他們都得賤價處理……”唐穌默默聽著，沉著臉，一言不發。“阿穌，你生氣啦？”季心蘭拉著她的手，笑道，“其實我這也是跟趙鸞賭一口氣呢。我就不信，我們憑著自己，還活不下來了？”“你們憑自己，就過這種日子？”唐穌忍不住說道，“憑自己，就得每天忍受那潑婦的言語侮辱，憑自己，就得吃這些爛白菜？”季心蘭訥訥道：“還不是因為陳子闌他掙錢太少……”“憑自己就一定掙得少？”“可他一個酸書生，除了寫寫畫畫，又做不來什麼別的事情……”季心蘭抓了抓頭髮，“我更不行了，連刺繡女紅都不會……總不能去幹打家劫舍的老本行吧？”“你們是不是傻？不是還有我嗎？”唐穌心裡有一股氣，在慢慢滋生。“阿穌，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可是，我不想總是拖累你，總是要你幫忙。”季心蘭軟了聲音，“我和子闌商量過了，想憑著自己試一試。”她的神情，充滿了認真和懇求。唐穌沉默片刻，道：“帶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