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青兄弟幾人相互看看,都說不出話來。良久,陳丹錦道:“只要能醒來,別說十年,哪怕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都無所謂。將軍府願意守著她,等著她。”“對,我們不怕等!”陳丹玖沉聲說道。陳丹青點點頭,又有些擔憂:“我只怕淳于家那裡……”陳丹溪道:“怎麼,大哥擔心淳于家不肯等?如果淳于越不願意等,那他也就不配讓妹妹嫁給他。妹妹將來自然有更好的人。”陳老夫人摸摸唐穌的臉頰,扶著婢女站起身,說道:“不管淳于家怎麼想,這件事咱們也不能瞞著人家。哪怕退婚,咱們也光明磊落。”“祖母說的是。”陳丹青說道,“我會親自去告知淳于大人。”淳于越得到這個訊息後,卻有幾分歡喜。他道:“只要她能醒,多少年對我來說,都無所謂。”陳丹青看著他一身紫色華麗長衫,行動氣質間已經隱約有上位者的霸道風範,不禁微微喟嘆。☆、 不配做皇后淳于越這個人,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溢美之詞中,卻並未被捧殺,反而一步步成長的比世人想象的更快,更穩。如今,他不過弱冠年紀,便已位極人臣,卻從未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妥,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似乎他天生便該如此。如此一個光彩奪目的人物,若當真願意守著阿穌十年,二十年,也著實令人感動。唐穌昏迷不醒的訊息,也逐漸在京城裡瀰漫開來。唐藍得知後,不顧產後身子虛弱,硬是親自到將軍府來探望。她撲在唐穌床前大哭一場,又絮絮叨叨的與她說了許多話,最後被婢女苦勸著才依依不捨的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卻與季心蘭迎面遇上了。她們兩個也沒什麼交集,更沒什麼交情,只因著親戚關係,客氣的問候一聲罷了。“如今皇上已經登基,卻還沒有冊封你為皇后嗎?”季心蘭隨口問了一句。唐藍聞言,垂下眼簾,說道:“皇上最近一直忙於朝政,安撫內外。暫時沒空理會這些事情。”“是麼。”季心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領著婢女去了唐穌臥房。唐藍抿抿唇,對婢女說道:“走吧,明天再來看姐姐。”宮女說:“主子如今身份不同,時常出宮不好吧?”唐藍掃她一眼,道:“如今還有誰敢管我不成。”宋太后依舊是太后,但她在宮裡已經沒什麼實權。至於趙諶的皇后孟紫君以及梅貴人,都已經被送回燕王府。如今趙侍的後宮也就一個唐藍,再無他人。也確實沒人能管到她。婢女扶著她,輕聲說:“主子,剛才蘭郡主說的話……您是該催著皇上把冊封的事情早些定下來,您連小皇子都生了。”唐藍的神色卻黯然下來。她一個區區農女,做不受寵王爺的王妃,已經是勉強,處處受人詬病。如今要做一國之母,豈能服眾?朝中已經有不少大臣反對立她為後。如此朝局尚且不穩,趙侍新登基難以服眾,只能靠著淳于越支撐,也只能暫且把這事壓下來。唐藍心裡不難受是假的。但如今姐姐情況不明,她也只能把這些壓在心底,自己默默忍受。加上她本就產後身子不好,如此一來更加心情鬱結。沒多久就病倒了,每天湯藥不斷,卻依舊不見起色,日漸消瘦。這就惹的朝中更加風言風語,說她福薄,根本撐不起皇后之重擔。幸虧有趙素時常去看看她,跟她說話開解她。趙素甚至還出宮來看了唐穌幾次。唐穌像是睡著了一般,不管外頭髮生多少變故,多少悲歡,她只安然沉睡。惹的趙素甚至有幾分羨慕。她拉著唐穌的手,說道:“唐姐姐,若我也能如此就好了,省卻多少煩惱呢。”“公主不如出家的好,煩惱就更少了。”淳于越從門口走進來,淡聲說道,“若是如唐唐這般躺在床上,每天被多少人聒噪,想來也並不清靜。唐唐,你說是嗎?”他看向床上睡著的人。☆、 留戀趙素的心裡話被人聽了去,不免臉色微紅,站起身,道:“我改天再來看唐姐姐。淳于大人,告辭。”她披著斗篷,匆忙領婢女出去,卻在院子門口遇見陳丹錦。陳丹錦如今被封為大將軍,在朝中任職,還要兼顧唐穌的錢莊生意,忙的腳不沾地,時常不能回來。自從賜婚後,他們二人還沒有見過面。“公主來看阿穌嗎。”陳丹錦身穿軟甲,更顯劍眉星目。趙素溫聲道:“是。將軍別太擔心,我看著唐姐姐的情況,像是比先前好了些似的。”這純粹是安慰之語。陳丹錦心裡有數,聞言道:“屬下送公主回宮?”“不用,我自己坐轎子回去,不用勞煩將軍。”趙素對他微微點頭一禮,扶著婢女的手,緩緩離開。陳丹錦看著她有些空蕩的左邊袖子,沒有說話。待她們走遠,隨從笑道:“如今都訂婚了,將軍和公主說話竟然這般生分。倒是比生人還不如。”“多嘴。”陳丹錦掃他一眼,看見淳于越的人在外頭,知道他在裡面,想了想,便轉身離開。屋裡,淳于越拿著巾子,給唐穌仔細擦擦手臉,看著她的安靜睡顏,忍不住湊過去,在她唇上輕輕吻了吻。香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