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彎腰把食盒撿起來,平靜說道:“素素從未怨恨過你。”“呵。”趙諶冷笑。“皇上已經答應我二哥和素素的婚事。”唐穌說道,“如今素素身體已經逐漸恢復,也正在努力適應。她會過得很好。”“朕不想知道她的事情。她既然背叛了朕,從此就當與朕恩斷義絕。”趙諶冷冷說道。“背叛?如今這天下,也只有素素還真心關心你。你砍她一手,她對你沒有一絲怨恨,依舊把你當做最親的三哥,你竟然恨她背叛你?趙諶,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以為朕是什麼樣的人?”趙諶面露譏諷之色,“成王敗寇,朕敗在了淳于越手下,唐穌,你滿意了?”“別再一口一個朕!你已經不再是皇帝!如果你能夠一心為民,安安心心做這個皇帝,誰又願意大動干戈?”唐穌冷冷道,“趙諶,是你逼人太甚。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我逼誰了?我不過是想得到一個你!”趙諶一把揪住她的胳膊,雙眼發紅,“與其說是我自作自受,倒不如說你是紅顏禍水。若非為了你,我怎麼會奪嫡?若非為了你,我怎麼會一錯再錯?無論是你爺爺的死,還是素素的傷,這一切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你!!是你這個禍水!你就不該出現在這裡,不該出現在我眼前!”趙諶猛地推開她。唐穌跌坐在地。他的聲音轟隆隆的闖入她耳中。她抬起頭,才發現是天上在打雷。轟隆隆——雷聲滾滾。隨即瓢潑大雨傾瀉而下。唐穌抓起食盒,離開天牢,渾身被澆的溼透。趙諶的怒吼和質問,不停的在她腦中盤旋。她的腦中一片混沌。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她在大雨中踉踉蹌蹌,隱約看見一道身影逐漸靠近。她跌倒在地上。“唐唐?“淳于越一把扶住她,大聲叫道,”你怎麼了?我帶你回去。“唐穌滿臉雨水,幾乎睜不開眼睛。她緊緊抱住淳于越的胳膊,低聲說:“阿越,你說,爺爺是我害死的嗎?還有立春,還有素素,他們都是我害的嗎?我是不是不該出現?萬一我還會害死別人,萬一害死你,怎麼辦?”淳于越抱住她:“唐唐,你在說什麼?這些都與你無關。”“怎麼會呢?其實唐穌早就死了,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唐穌喃喃自語。淳于越覺得她的模樣有些不對勁,伸手一抹,才發現她額頭滾燙。☆、 你不配淳于越連忙抱著她回到馬車裡,立即趕回將軍府。陳丹青幾人見她渾身溼透的回來,也都嚇了一跳,連忙讓梨花伺候她換掉溼衣服,去請大夫來看。大夫來了,診脈許久,說道:“唐大姑娘許是受了驚,神思恍惚,又淋了雨,這才高燒。”“要緊嗎?”淳于越問。“無妨,喝幾服藥,靜心養著即可。”老大夫去一邊寫方子,搖著頭說道,“這兩天的雨太多,雷也嚇人,不少人家的小姐孩子,都受驚了呢。”淳于越看向唐穌,蹙眉。她可絕不是能夠被幾個雷嚇壞的人。他立即招來流雲,讓他去查一下先前唐穌去了哪裡,做了什麼,與什麼人說了些什麼。大夫開好藥,陳丹青命下人去抓藥回來熬製。無奈唐穌一直昏睡,根本沒法喝藥。淳于越想了法子,用蘆葦杆子,一點點的度到她口中。好歹是把藥灌了下去。“淳于大人,”陳丹青說道,“我會讓人好好照顧阿穌,您先回去吧。”如今淳于越乃是軍機大臣,朝廷重臣,新皇又資質尋常,朝廷上下簡直一天也少不了他。他才離開一會,宮裡的太監就一波一波的來宣他。淳于越堅持守著唐穌,直到她退了燒,才隨著太監離開。誰曾想,她就再沒醒過來。她就這麼躺著,也不發燒,也不生病,呼吸平穩,無論請了多少個大夫來,也診斷不出她有絲毫問題。可她就是醒不過來。淳于越和將軍府想盡了辦法,也沒法把她喚醒。盛怒之下的淳于越,查到是趙諶對唐穌說了那些話,他提著劍去了天牢,要宰了他。趙諶聽說唐穌回去後就一直昏睡不醒,冷笑道:“怎麼,連她自己也認為自己是禍水了麼?”淳于越狠狠給了他一拳頭,怒道:“趙諶,你明知她因為陳老爺子的事情傷心難過,明知她對趙素之事心懷愧疚,你還對她說這番話,你還是人嗎?”趙諶被他打的口鼻出血。他抬手擦了擦,神情平靜:“我有說錯嗎?”“你當然說錯了!”淳于越眼神冷厲,“是你的權欲之心,驅使你殘害手足,弒殺親父!也因為你,先皇賜死陳崧!趙素的胳膊,更是你親手砍下!這一切與唐穌又有分毫關係?趙諶,枉你口口聲聲愛她,轉身又如此害她,利用她的良善之心逼迫她,你與畜生有何不同?”趙諶笑了:“淳于越,你奪走我的江山,如今能夠讓你如此憤怒心痛,也算是我贏回一局啊。我在想,若唐穌真的死了,你是不是也要隨她一起死啊?”淳于越鬆開他,冷聲道:“趙諶,難怪唐唐始終厭棄你,難怪從沒有人愛你。你根本不配。”他轉身向外走去,頓了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