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陽光灑在渭水的河面上,波光粼粼。
河面上厚厚的結冰已經融化,田野裡的積雪也逐漸消融,露出被掩蓋了許久的黃土地。
兩千秩序井然、盔明甲亮的天策衛簇擁著李瑛等人,浩浩蕩蕩的趕了三十里路,於晌午時分抵達了渭城大營。
此刻的渭城大營依舊亂糟糟一團,來自各地折衝府的兵卒聚成一堆,懶洋洋的曬著太陽閒聊,溝通著這次來長安的見聞。
“嗚嗚~”
雷萬春親自吹響牛角號,手提一雙大錘,引領著十餘騎在渭城大營中來回馳騁。
“天策上將親至,各府將士務必於一刻之內集結到校場,違令者軍法處置!”
扎堆聊天的府兵這才如夢初醒,秩序好些的在都尉的帶領下列隊趕往校場,秩序差點的則三三兩兩的走在路上。
甚至還有幾個中午喝了酒的折衝府頭目鑽進營帳裡睡懶覺,絲毫不理會嗚咽的號角,吩咐麾下的府兵自己去校場看看什麼情況?
在渭城大營的正北方有一座空曠的校場,經過平整夯實,看起來一馬平川,足夠容納五六萬人同時操練。
高達兩丈的點將臺矗立在校場的正北方,背後就是奔騰不息的渭水。
兩千天策衛在點將臺兩側一字排開,每個人都是左手按劍,右手持槍,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臺上臺下近百面寫著“唐”字的旌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在點將臺的中央矗立著一面高達三丈的紅色大纛,上面繡著“天策上將”四個金色大字,看起來威武霸氣。
李瑛身著銀甲,頭戴紫金冠,身披黃色披風,腰懸長劍,被麾下的幕僚眾星捧月般簇擁在中央。
左面是李白、李泌、張巡、顏真卿、高適等文官,右面則是顏杲卿、南霽雲、田神功、田神玉、宇文斌、楊昂等武將。
公孫大娘穿著一襲青色戎裝,身披大紅披風,親自揮舞鼓槌擂響了牛皮大鼓。
“咚咚咚~”
“咚咚咚~”
昂揚的鼓點氣勢雄渾,讓人血脈賁張,使得秩序雜亂的府兵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一刻之後,兩萬府兵已經集結了絕大部分,但仍舊有零星計程車兵在向校場趕來,各個邁著方方正正的步子,看起來不緊不慢。
兩萬府兵也不知道怎麼站隊,各自按照折衝府列隊,看起來犬牙交錯,雜亂無章。
雷萬春縱馬穿過長長的佇列,徑直來到點將臺前面勒馬,拱手道:“啟稟天策上將,一刻已至。”
李瑛一雙眸子朝遠處一掃,落在那些依舊不緊不慢朝校場走來的府兵:“雷萬春,你可曾將孤的軍令傳達至各營?”
雷萬春拱手道:“稟上將,末將圍著大營馳騁三遭,率親兵傳達了數百次軍令,確保所有人都已經聽到軍令。”
“張巡何在?”
李瑛仗劍大喝一聲。
張巡急忙出列,拱手請命:“僚屬在此,請天策上將吩咐。”
李瑛駢起右手食中二指朝遠處一指,叱喝道:“命你率三百人將後面那些蔑視軍令的兵卒全部拿下,每人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張巡遵命!”
張巡答應一聲,立刻一溜煙的跑下點將臺,朝右面列隊計程車兵吆喝一聲:“天策右衛隨我來三百人!”
“喏!”
一名校尉率領麾下三百士卒出列,跟著張巡前去緝拿那些遲到計程車卒。
又過了大概一刻之後,總計一百三十多名遲到的府兵全部被押解到了點將臺前面。
張巡站在高達兩丈的點將臺前抱拳施禮:“僚屬張巡奉命將所有蔑視軍紀的兵卒帶到!”
“每人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李瑛右手按在劍柄上,殺氣騰騰。
“殿下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唐王開恩,小的沒有聽到軍令,因此來的遲了!”
“天策上將饒了我們吧,我們還要去前線打仗呢,吃了板子,怎麼打仗?”
“給孤打!”
李瑛用凜冽的雙眸朝臺下掃了一眼,“誰敢再鼓譟,每人加十杖!”
臺下的府兵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二十杖和三十杖的結果完全不同,二十杖算是懲罰性質的,咬咬牙就挺過去了,最多在營帳裡休養個五六天。
而如果在二十杖的基礎上多加十杖,輕則殘疾重傷,重則被當場杖斃,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