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衛即安惱怒自己竟和警察那邊的人來往,對吳家那個小少爺吳暉下手。待他再進餐廳時,桌上的早餐都熱過了。他面前那碗舀時就涼了的粥也是溫熱的。他這位老師向來食不言,寢不語。有脾氣也從不在餐桌上發。衛即安開始進食,任越唯有陪著吃。一餐下來食不知味。傭人收走餐具,又送上茶,衛即安才說,“最近在和什麼人玩?”任越直視他,答真話,“吳家的,吳暉。他在大學讀美術。”衛即安縱容一笑,“要不要我把他送給你?”任越只覺心臟跳如鼓,卻回以一笑,“我記得,您從來不做這種事的?”衛即安搖頭,彷彿只是送他一件禮物,“從前沒有罷了,難得你喜歡。”任越咬牙,第一次出言懇求,“老師,不要動他。”衛即安望著他,面色漸漸柔和,說,“就那麼喜歡他?喜歡他什麼,說來我也聽聽。”不是喜歡他性情溫柔,臉蛋漂亮。任越想,我喜歡他會彈琴,去教堂,少年人白襯衫,乾乾淨淨地走在陽光下。任越道,“我喜歡他,和家族和生意一點關係也沒有。”衛即安輕輕一嘆,“為什麼總給自己找這這樣的麻煩。”卻沒有再說什麼。任越當是這位老師默許,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幾天,他便追人去了,大捧玫瑰,月夜煙花,怎麼浪漫怎麼來。不是小開追女明星,是真放入心力。甚至沒有和吳暉上床,牽一牽手,長街漫步,看身側的臉帶上暈紅,就覺得滿足心安。在暗處待久了,就暗暗渴望光。在海面下待久了,便迫不及待浮上水面透氣。原來不信這些話,可真遇到,才知道以為爛俗,卻都是真的。明知這樣的日子是偷來,難以長久,還是沉溺其中。甚至陪吳暉去教堂禮拜,雙手緊握,向沉默的天父祈禱。願仁慈的神寬恕滿手鮮血的惡徒,讓這樣的美夢晚一天醒。一個月後,為紀念這相識一個月紀念日。任越令人收拾好自己的一間會所。會所名叫“松濤”,在半山僻靜處,鋼材玻璃結構,風起時松濤陣陣,濃綠透窗。他想今晚很好,一切都要盡善盡美。如果吳暉願意,能水到渠成上床就水到渠成,他會溫柔耐心,不會叫吳暉受痛。他牽吳暉進松濤會所,傭人擺好餐點退下。離去時忽然有人伸手擊吳暉頸側,吳暉立即暈倒。下一秒那人便被任越鎖喉,按在桌上,骨折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