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一段時間蕪嵐瞧見了虞述都是繞著走,躲不過去時,虞述拿這件事取笑,只道蕪嵐傷重時哭著叫爹爹。她聽了當然不承認,兩人爭執,免不了一場比試,但往往是虞述被她打得落花流水。那些時候是她最開心的日子,她幼小的心裡也種上了一顆名為虞述的種子。一切改變從三年前開始。他身邊的侍女衛姜去了京城而返後,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三天三夜,再出來的時候儼然換了一個人一般。他仍愛穿水青色的衫子,卻總是擺著冷臉,那雙眸裡的隨性也變成了瘋狂的執念,看人總是帶著幾分疏離和冷漠。往日隨和的虞述,一下子回到了九皇子的“位置”上。他寫了無數要求回京的摺子,卻好像是投進了大海一般,杳無音信。後來他擅自逃離羅州三次,每次都被林霍追了回來。林霍拿他也沒有辦法,上報朝廷只會得來欲加之罪。可是虞述貴為皇子,也不能施加皮肉之苦。只得是苦口婆心相勸。父親和虞述說了什麼。蕪嵐也不知曉。只知從那一天起,原來放蕩不羈的九皇子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假面的虞述。往日有人取笑他不務正業,他當耳旁風。到這時,有人一句不順耳的話,他偏要證明給他看。他不再同蕪嵐打笑,也沒有了狂傲自大,待人謙卑有遜。蕪嵐要挑刺兒時,他也拉開距離,默默的將事情改正。眾人道九皇子不知中了什麼蠱。蕪嵐心裡卻明白,從前的虞述無慾無求,現在他有了想要拼命拿到的東西。入軍以來蕪嵐每日卯時起身,不知從何時起當她去到練武場時,虞述額上往往已經是一層薄汗。這也是她初次見虞述“不隨便之裝“,外套青布甲,上穿黑衣,下穿小口褲,雙腿上裹了行纏,足蹬短靿靴。沒有往日懶洋洋之態,此刻他光彩奪目,讓人移不開眼。可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武場上比試,曾經是她大獲全勝,到後來,節節敗退,再到一敗塗地。他肅清的臉寫滿了憤恨和狡黠。她應該讚賞的,可也開心不起來。她不得不承認,虞述是個作戰的天才,父親稍稍點撥一下,就可以舉一反三。從宣紙上著墨山水畫,到沙盤上部署作戰計劃。他比以往蕪嵐見到的每個人都要快。因他的策略,大齊好幾次絕地反殺。三年,從自由自在的少年郎到不露聲色的九皇子虞述。明明她就在他的身邊,卻仍舊是一個不知情的旁觀者。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有點小反轉,馬上 番外無岑我叫林無岑。我的父親是定國大將軍,我的大哥是奉國將軍。不過都是聖上後來追封的。我的阿姊是中郎將林蕪嵐。我更喜歡叫她,二哥。永安二十五年,一個叫虞述的皇子來了羅州,眾人都去瞧這個京城來的人,我也去看了,但我覺得並不怎麼樣嘛,不過就是比我白嫩了一些。斯唯月卻兩眼花痴盯著那人看:“那人可真美啊,比姑娘家還美呢!”我聽了後直接就彈了她的大腦門兒,美有什麼用?忘了說,斯唯月是阿爹撿來的人。那是永安二十年,高戎瘟疫那年,阿爹關城門時見一蓬頭垢面小孩兒,心下一軟便救了下來,因與我同歲就讓她做了我的婢女。但是斯唯月沒有得瘟疫哦,她只是和父母走散了而已。還有,明明是我的婢女,和我呆了幾個月,我就發現她這脾氣卻是比我還大呢。我受了氣,去找二哥理論,但她卻整日拿著把紅纓槍在練武場上比來比去。我去找大哥理論,他就拿著佩劍當戒尺,說我只顧著玩耍,耽誤了訓練,打得我好疼。於是我就去找九皇子殿下理論,他那雙眼睛動人極了,他說,我是喜歡斯唯月這個小娘子,要讓著她。我呸他一聲,說我要和你比武,隨後想到他也不會武功,就說比扳手腕吧。哼,他連個小孩子都贏不了呢,我幹嘛還聽他的話。最後我去找父親理論,他正在伏案清算京裡點撥下來的糧草。點來點去還是少了一千石,這也不算新鮮事兒,從京中層層下來,不知道早被扒去了多少層。我已經見怪不怪了。當然,父親對我與斯唯月的事情也見怪不怪了。他摸著我倆的腦袋說:“無岑,你要讓著小月兒。”“為什麼?”我問。“嗯…”父親解釋了半天也沒有說清楚。後來我知道了為什麼。她真的很容易相信別人,三言兩語我就給她套了出來,傻得可愛。但是那段時間我因為斯唯月一直瞞著我有點不高興。她是高戎王王弟斯格之女。大齊與高戎未交戰之前,父親與斯格是好友,兩人經常策馬去草原上狂奔。因瘟疫,大齊拒絕施以援手,高戎意圖謀反,斯格以命相逼要求高戎王斯彌不得擅動。斯彌原就對大齊進貢制度有些不滿,這下正好鑽了這的空子,又礙於斯格無可奈何。哈爾赤瞧出高戎王的心思,便派人暗下黑手,殘忍屠殺了斯格一家。只有斯唯月在掩護下偷偷的逃了出來,一路奔波拿著信物找到了父親。斯唯月來討好我,她說,她不是故意瞞著我的。其實我只生氣了兩天,後來覺得她沒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