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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據我推估你是遭人陷害,但你否認了。」「我說的是,沒有證據證明是茶攤老闆。」「意思是,有可能是別人做的?所以你真的與人結怨過?」他七拐八彎,還是推出同樣結論。「沒有……」他果斷地回應,而後又補充道:「我是說,就我單方面的立場來說,沒有,但也許……真的在哪得罪過人吧。」輕扯嘴角,一步蓮華眉頭輕鎖。「工人們流傳的故事可比你自己說的精采得多了,」他笑,略帶嘲諷。「我的團隊最重紀律和團結,任何蜚短流長都會打擊團隊的精神力。」壓下竄升的難堪,一步蓮華道:「我知道,如果造成您的困擾,我願意離開。」「心甘情願嗎?」襲滅天來淡嘖一聲,口吻輕渺。「但你的表情卻不是這麼回事。」「我願意離開。」一步蓮華堅定地強調。「你何不坦白一點,告訴我你真正的想法。」深吸口氣,感到自我的防衛機制被人強制啟動,一步蓮華斂起努力維持的和悅神色,淡道:「也許您才該告訴我您真正的想法。」察覺自己動了氣,一步蓮華在心裡默誦禱詞解氣,接著緩道:「別人的話我還能理解,但您明知我的狀況,還是決定僱用我,我以為您在做下決定前就已經考慮到可能碰到的情形。」「我倒以為是你先預設了我的立場,我似乎,從沒向你提出離開的要求。」他的話堵得一步蓮華啞口無言,他確實沒要他離開,是自己主動踏入這個巧妙的言語陷阱,敗得灰頭土臉,更諷刺的是,自己從沒想過要參與這場言語競賽。「是,我為我的妄自揣測向您道歉。」輕籲,一步蓮華恢復平靜道。「我收下你的道歉,」他的口氣聽來有絲傲慢,卻又十分順理成章。「我請你過來是想徵詢你的意見,你不適合再待在工隊裡,我想請你做些文書工作,你看得懂波維西亞盲文字嗎?」那是一種浮凸文字,專門給盲人看的。「略懂,我精通薩比安盲文字,它和波維西亞盲文字有許多類通點。」「很好,我這裡剛好有一些教導波維西亞盲文字的指南書,是用薩比安盲文字寫成的,你儘快摸熟它,替我翻譯整理一些檔案。」「什麼檔案?」「我是個商人,自然是契約檔案,對方是個脾氣怪異的盲商,我對他的生意很有興趣,想加入投資。我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學好波維西亞盲文字,你可以現在就放棄。」「我接受。」未有遲疑,一步蓮華一口應允。綻露玩味笑意,襲滅天來邊觀察一步蓮華細微的表情轉變,邊品啜手中醇酒。※當晚,襲滅天來替一步蓮華在船上安排了間房間,他說,他的身分已經是他的私人助理,他有義務待在他左右隨時聽他傳喚,而住宿費用他會從他的薪資里扣除。他讓月漩窩隨一步蓮華回到原本租借的旅館,打理他所有的行裝並付清房費,正式將一步蓮華接到他的船上。生活起居有了著落,一步蓮華自當慶幸,但心裡仍掛記著那些受他救濟過的窮人和街頭動物。因此,搬來的 半個月的期限將屆,這段日子以來,一步蓮華除了用餐時會出現外,其餘時間都待在艙房內研究波維西亞盲文字,他睡得很少,畢竟半個月的期限實為倉促,幸好他先前已累積一定基礎,鑽研工作容易上軌道。雖說他是襲滅天來名義上的私人助理,但這段時間,襲滅天來也甚少打擾他,讓他能專心於學習另一種盲文字,只是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一步蓮華會聽到艙門外有人走動的腳步聲,他不確定那是否是襲滅天來,但其他人的艙房都在與自己相對的另一邊,只有襲滅天來的起居室與他最為接近,想來該是他最有可能。成為他的私人助理後,一步蓮華對襲滅天來的好奇不減反增,感覺上他行事神秘,擁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再加上,他對他的聲音依舊難以忘懷,因此更加深襲滅天來留在他心裡的影子。從小到大,一步蓮華聽過無數人讚美過他的歌聲,他也知道自己的嗓音得天獨厚,卻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執著於他人的聲音。想到聲音,他暫止『閱讀』的動作,手指撫上自己的咽喉。失去以往的歌聲,他比誰都痛苦,同情也好、訕笑也罷,那些是非長短他都可以視之為雲煙,可是他始終無法釋懷,他的聲音在一夕之間變得如此慘不忍聞。襲滅天來的猜測實際上他也想過,茶攤老闆有很大的嫌疑,但是,如果是出於脅迫下的無奈之舉,逼問茶攤老闆也無濟於事。在找工作的那些天,他到過幾家醫館尋求協助,但醫生們皆束手無策,儘管他心有不甘,生活還是得繼續下去。他只有努力打起精神,告訴自己天無絕人之處,上天奪走了他雙眼,接著取走了他的聲音,他不知道上天的用意何在,只有繼續走下去;他也無可避免地質疑過上蒼,後來卻發現,這樣的質疑不僅未能讓他從不甘中解脫,反而令他自己變得更加痛苦。何不視之為考驗?當他決定不再讓自己陷於矛盾的泥沼裡,他轉而將這個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