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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低笑,襲滅天來把玩手中酒杯,無意為此責罰月漩渦,他由衷認為,即使身為下屬,也當保留自我的個性和脾氣,他的下屬正以他自己的方法,回敬自己昨天對他的挑釁。「你知道他住哪裡?」「當然,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會告訴你。」「帶我去吧。」二話不說,襲滅天來披上外衣,以尋常的口吻命令月漩渦。※站在一棟老舊旅舍前,襲滅天來鷹眼迅速偵查了下四周環境。「你留在這裡。」未回過頭,他低聲吩咐月漩渦,開門走進旅舍。旅舍通常不會洩露房客的資料,所以襲滅天來佯裝成這裡的客人,一進門就直接走上二樓。這裡只有兩層樓,上下共十間房,他依憑直覺走上二樓走廊,恰好看見打掃的清潔工正在收拾房間棉被,唯獨跳過靠窗的那間房。「您是?」看見襲滅天來,清潔工問道。「靠窗那間房客人的朋友,他視力不便,我直接上來找他。」抱持即使說錯了也可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的把握,襲滅天來大膽謅道。由於襲滅天來準確地點出房號與房客的眼盲特徵,清潔工不疑有他,微笑地讓路。「這樣啊,他今天好像有點不太舒服,沒看見他下去用餐。」淡淡地點頭,襲滅天來不欲多言,越過清潔工往房間走去,他敲了敲門,心忖對方一定會應門,只要他──「我是襲滅天來。」只要他報上名號。半晌,有人慢慢轉動門把,一步蓮華開啟門,表情有些訝異。「不請我進去?」他笑,神態怡然。聞言,一步蓮華往後退了幾步,等襲滅天來進入房內,才輕輕地關上門。他摸索著走向方桌,倒了杯自己才剛泡好的紅茶給襲滅天來,然後坐在床緣,無聲地望向襲滅天來坐著的位置。心中陡升異感,襲滅天來沉默了會兒,指腹來回在杯口上摩擦。「你今天怎麼沒去碼頭?身體不舒服?」邊說他邊喝掉半杯紅茶,再看了眼桌上的茶包包裝,私忖茶包竟能泡出此等味道。一步蓮華先是搖搖頭,爾後卻又微微頷首,像是在考慮是否開口般,欲言又止。「不說話代表什麼?」思緒從茶包中抽離,襲滅天來沉吟,窗外的陽光被窗簾擋住泰半,剩餘光線在他臉上投射下明暗各半的痕跡。微垂首,一步蓮華恬靜的臉孔沐浴在陽光裡,顯得柔和溫順。他吸了口氣,開口道:「沒什麼,只是……可能沒辦法再唱歌了。」聞聲,襲滅天來愣愕不已,手掌下意識握緊茶杯。「你的聲音……」粗糙、沙啞、蒼老而無趣,像從被砂紙磨破的喉嚨裡發出的怪聲。「今天早上醒來就變這樣了,」無奈輕笑,一步蓮華擱在床榻上的手不自覺攢緊棉被,末了又鬆開。「也不知道會不會好。」事實很明顯,他被人下藥毀了喉嚨。「你和誰結過怨?」「什麼意思?」他歪著頭,難掩困惑。「否則茶攤老闆為何要害你?」「你怎麼知道……」瞠大眼,一步蓮華訝道,隨即搖頭。「我不認識他,他沒有害我的理由,」更重要的是,「我也沒有任何證據足以指控他。」要證據當然有,襲滅天來想起近在身邊的證人月漩渦,卻又立即打消念頭。即使月漩渦看到了,也不能證明什麼,除非揪出幕後指使者,而這對襲滅天來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他並不想這麼做,看一步蓮華神色落寞,襲滅天來泛起悄笑。失去了歌聲,他將變得如何?「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先找份工作,至少能養活自己。」「我想也是。」雙手交叉抵在下頷處,襲滅天來眼神閃爍不明銳光。※訊息很快就喧囂塵上:行歌者嗓子壞了,不能再唱歌。不管一步蓮華走到哪裡,周圍都有人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說著他的閒話。有人說他行為放蕩才會染上怪疾,有人說他不敬鬼神而受到懲罰,也有人說他是時運不濟、遭人陷害,各種千奇百怪的說法都有,這個城鎮不大,不過兩日他的訊息便沸沸湯湯地傳遍全城。少數富豪人家取消請他登門表演的邀約,那些曾經受他歌聲吸引的人潮盡數散去,換來的是無情的奚落和無謂的憐憫,失去了歌聲,一步蓮華只是個平凡的盲人,清俊的容貌在此時只餘招人憑空造謠與嬉罵非議的價值。面對差異甚大的待遇轉變,一步蓮華卻表現得像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他並非毫不在意,但他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去消化那些不公平的言論。這些天,他忙著四處找工作,盲人能做的事情並不多,大概只能找到需要依賴體力賺錢的職業。他問了幾家木材店是否需要搬運工,卻都鎩羽而歸,在路上聽人談論著最近正要動工的水壩工程,便抱著最後希望來到招工報名處,心裡想著,這回倘若還是失敗的話,他得趁著手頭還有點餘錢,提前到下一個城鎮去,也許能得到其他工作機會。襲滅天來站在船板上,看到排隊報名的人群裡夾雜一抹白影時,暗沉的瞳色轉呈紅豔。從月漩渦口中,他充分掌握到一步蓮華這幾天的行動,自然也預想到此時此地他的出現。「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