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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下了馬車,牽著一步蓮華進入欄門,庭園內部種植了各式花卉和香草,有紫羅蘭、薔薇、迷迭香、羅勒、薄荷和馬鬱蘭等等,充斥混合的宜人香氣聞來沁脾舒爽。庭園裡有一石造中庭,樑柱雕工精細如畫,桌椅則盡由檜木製成,雕著神話影象,散發濃烈的木頭香。羅萊莎女爵一見來客,隨即熱絡地起身相迎,她衣著華麗高貴,頭挽翡翠高髻,手戴珍珠頸掛瑪瑙,半露酥胸風情無限。「襲滅天來閣下,久候多時,請上座。」「為見夫人特地盛裝打扮,讓夫人久候祈請見諒。」接過女爵纖手,襲滅天來低首吻其手臂。「這位是?」女爵笑得嬌媚如花,襲滅天來的長相賞心悅目,縱無非分之想,也有品賞雅興。「他是在下的私人助理,一步蓮華。」「在下見過女爵。」「別客氣,都請上座。」儘管好奇襲滅天來僱用一個盲者的原因何在,自幼習得的良好教養卻讓羅萊莎女爵適時壓下疑問,不做探人隱私之事。「這是昨天才從格蘭島進口的紅茶,我也尚未喝過,今日特與兩位一同品嚐。」兩人一上座,便有僕侍端來三杯紅茶,呈奉予客人的器具──不論是湯匙還是瓷碗、托盤或糖罐──都是極為精緻的用具。明白女爵意在詢問茶飲的味道,襲滅天來舉杯淺嘗茶味後,飲下四分之一。「澀了。」「哦?」聞言,女爵笑顔未改,逕自端起自己的杯子就口淺啜。「是澀了,看來格蘭島的紅茶也不過如此。」「不,在下曾經到過格蘭島,那裡的紅茶確為極品。」「這麼說,你的意思是羅萊莎女爵請你們喝假貨?」不期然地,一道陌生男音倏然介入兩人對談,用詞強烈鋒利,問罪之態顯而易見。「韋格,你回來了?」聽見久違的情郎聲音,羅萊莎女爵驚喜之情溢於言表。「不是後天才回城?」未理會女爵的關切問候,韋格斜倚亭柱,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態。他有一雙桃花眼,皮相白淨清俊,是劍馬城數一數二的畫家,也是羅萊莎女爵公開的情夫,性格強硬、十分恃才傲物。眼見關鍵人物意外登場,襲滅天來輕揚唇末,氣定神閒,彷彿與襲滅天來心有同感,一步蓮華放下瓷杯,靜待對方動作。 「我絕無此意。」「那你又是何意?」不接受襲滅天來的答覆,韋格執意問個水落石出。「是閣下多疑,我僅僅說出事實,其餘衍伸之意涵卻是閣下妄自附加,何要我負責?」「既然女爵的紅茶非是假貨,你又說你喝過格蘭島的紅茶乃是茶中極品,何妨指點迷津?」「很可惜,我並不懂茶。」「不懂茶何以論茶?豈非刻意挑釁?」不讓女爵有緩頰機會,韋格死死咬住襲滅天來。身為一個『自命清高』的藝術家,他對於政商之流有著先入為主的敵意,而他向來率性而為。「在下以為,是沖泡方法的不同,造成兩者差異。」僵持不下的局面,竟是一步蓮華介入緩場。「哦?你這個瞎子懂得不少。」語帶譏諷,韋格冷笑道。「還請賜教。」「韋格,好了,」縱使溺愛情郎,如此輕蔑他人的話,仍是令羅萊莎女爵甚為不悅,何況這兩人目前為止仍是她的座上賓。「你剛回城一定很累,先進屋內歇息,我請僕侍為你準備下午茶。」「夫人此言差矣,難道您要用遭人貶損的假茶來招待我嗎?」「這……」「不如讓在下現場操作,或許更有說服效果。」一步蓮華自告奮勇說道,恰好給了羅萊莎女爵臺階可下。「呈上。」抓準時機,羅萊莎女爵吩咐僕侍遞上茶具。頃刻間,所有茶具、茶壺皆矣擺上桌。摸了摸桌上茶具確定大致位置,一步蓮華問女侍道:「請問可有陶壺?若有,請將瓷壺換下。」女侍依言而作。待陶壺在手,一步蓮華開始一邊說明一邊演練,流暢的動作完全不似出自一個眼盲之人。「首先,水溫很重要,為了讓茶葉能在壺中舞動,開水必須含有空氣,煮沸的水或保溫狀態的水不能用來泡茶,最好的水溫是比沸騰溫度再稍微偏低一些。接著是溫熱茶壺,把熱水倒進壺中,等到壺內出現泡沫時把水倒掉,用抹布輕輕擦拭然後放在棉布上防止壺底變冷,」每說一個步驟,一步蓮華就完成一個步驟。「再來是放入茶葉,要比包裝上頭標示的份量再少一點,倒入熱水的時候儘量拉高手臂,讓熱水沖激茶葉,蓋上茶蓋後用棉布包覆茶壺,悶個三至五分鐘就可以飲用。」使用濾網將重新泡好的紅茶注入四個瓷杯,一步蓮華補充道:「一般以為浸泡時間愈短愈不易產生澀味,其實是錯誤的觀念,紅茶沒有悶泡相當時間,澀味反而更重,請各位喝喝看,再來斟酌我所言真偽。」在場三人各自端起瓷杯品茗,羅萊莎女爵姿態優雅地舉杯淺沾,爾後驚嘆道:「澀味盡除,看來真是用錯方法了,慚愧。」「夫人快別這麼說,您這裡是以香草起家,紅茶是外來茶種,不熟悉沖泡方式很正常,只是在下四處為家,遊歷過的地方不在少數,也喜歡與人攀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