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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埋首書案前,將重點以簡略的方式簿記下來,並針對不詳之處記下疑問,心無旁鶩的他沒有注意到襲滅天來正佇立在圓形窗戶外頭觀察著他。片刻後,襲滅天來悄聲走離,下了船艦,到水壩工程現場探勘。站在護堤上,襲滅天來俯瞰底下人頭鑽動,很多身型高大的彪漢擔著石材往返吊橋間,太陽光很大,曬得他們小麥色的皮肌上汗水纍纍。襲滅天來戴上連身黑帽,逆光的臉上表情朦朧,冷醉見到襲滅天來,隨即岔出監督路線靠了過來。「有事?」搖頭,襲滅天來問道:「明天中午前可以完竣?」「可。」「月漩渦。」他這一喊,從幾尺遠的林內傳來動靜,一個人影倒吊在樹椏間,懶散地晃了兩下,雙腳跟一勾在枝椏間劃了半圈後安然落地,一臉酷樣未改。「替我送信給那些建商。」又是傳信鴿的工作,老大不情願地抄走兩封信,月漩渦三兩下就拐得不見蹤影。「你去忙你的。」撇頭囑咐冷醉,襲滅天來獨自走下堤防,默然走過辛苦工作的工人們。在這裡耽擱半個多月,實然在他計畫之外,水壩工程的利潤太少,於他根本不值一哂,而就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足夠他另外賺進大筆財富。目前,他擁有的資產還不夠,他必須賺取更多更多的錢財、更加打響自己的名號,才能接觸那個人所在的核心地位,也才能誘引那個人上勾,讓那個人在自己的計畫下一步步自毀長城。他埋葬自己的過去,抹殺自己的喜樂,為的就是一雪當年仇恨,為此,他吋餘光陰都浪費不得,但他卻在這個對他事業毫無幫助的小鎮耗上半個多月,為的是什麼,即使他有自知之明,他也承認不得。不得承認,一個人就在他刻意的放縱下闖入自己半生黑暗半生凋零的生命裡,只因他不被允許擁有喜樂與寧和。「一步蓮華……」他低喃,雙拳逐漸縮緊。決意捨棄感情的那一刻,他註定只剩一副為復仇所驅動的軀殼,不再有付出情感的可能。心動,只能是一時的迷炫;再怎麼獨特的存在,也註定只能是他漫長旅途中的一名,過客。 水壩如時完工,建商們收到襲滅天來的信函,連夜將工程結果上呈城邦政府,隔日,來了一支紀律良好的馬隊,為首官兵穿著筆挺軍服,袋口逢墜三根紅羽,座下馬匹毛色光鮮,眼珠炯然有神。士官長跳下馬鞍,走上船艦,腰間銀質劍鞘在陽光照耀下反射燦眼光芒。襲滅天來已於甲板上等候,士官長見了他立即行禮。「奉劍馬城羅萊莎女爵之令,特請襲滅天來閣下府邸一行。」語畢官兵挺直腰桿又一行禮。蘿萊莎女爵是劍馬城的精神象徵,雖然未掌握實權,但其地位超然,在百姓心中比政府官要的地位還要崇高。昨日,襲滅天來吩咐月漩渦送達的信件裡頭,就提及想見羅萊莎女爵一面的意願,他本未抱太大期望,沒料到建商們真的與蘿萊莎女爵有所聯絡,並能說服她見自己一面。接下指令,襲滅天來命月漩渦等人留在船塢,自己則迴轉艙室換上正式服裝,一襲羊毛制的黑色長褲、黑色長擺外袍,上半身是立領的棉質襯衫,口袋配掛一串深棕色的天珠別針,近看天珠內透一點流光螢橘,一邊耳朵掛了三個鐵灰色銀環,銀環下綴有一顆黑色水滴狀的天眼寶石,眼睛散發奶白色的光澤。整裝完畢,襲滅天來拿起另一套與自己同款式的羊毛白色長袍與襯衫來到一步蓮華房間。「換上它。」直述來意,毫無贅言。「要做什麼?」正專心於翻譯的一步蓮華抬起頭來,問道。「和我去見羅萊莎女爵。」「有需要我效勞的地方?」他疑惑問道,直覺想到倘若不需要他,襲滅天來就沒必要帶他過去。「可能。」言簡易賅,襲滅天來答得乾脆,卻暗自忖想,就算沒有用得上一步蓮華的地方,他也想帶他去,單純就是想帶他去而已,不過,一步蓮華不需要知道這點。「好,您等我一下。」接過襲滅天來替他準備的衣服,一步蓮華走到浴室更換,本來在短短一分鐘內可完成的工作,一步蓮華卻拖了好幾分鐘遲遲未出。他從沒穿過這類衣服,穿上去後覺得頗為彆扭,不曉得是否穿錯方向,又不好意思要襲滅天來幫忙,便在浴室裡頭自我檢查一番,可心下還是不怎踏實。「有問題?」第一次穿這衣服的人都會感到困擾,尤其這一整套衣服有褲子又有外袍,帶有多重層次,眼盲的他看不見整體款式,一時半刻很難摸得清楚。「…沒有。」心虛地撒了個小謊,一步蓮華回頭繼續和衣服奮鬥,突然,門把被轉開,襲滅天來堂而皇之地不請自入。一步蓮華嚇了一跳,差點反射性地將人推出去,他才剛因為想試試另一種穿法而脫掉原已套上的袍裙和褲子,現在下面是光熘熘的只留一件底褲。尷尬的氣氛頓時瀰漫整間浴室,一步蓮華趕緊拿起浴毯裹著下半部,慢吞吞地解釋道:「我沒穿過這種衣服,需要一點時間。」「我來。」話才說完,襲滅天來便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