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頁

在一步蓮華身上,他隱約感應到不穩定的氛圍,從而他設想著,造成一步蓮華不安的因素來自於自己的態度、自己的言行,甚至可以直接牽連到他們之間的親吻。他也知道,即使放任自己親近一步蓮華的決定是經過自己慎思熟慮後所採取的行動,一步蓮華也未必能瞭解這其間的曲折,而直接當這只是他對他一時的情迷使然,或許更具說服力。縱然他並不樂見一步蓮華誤會他的心意,但他也不由得想到一個可能性,假使他能欺瞞住一步蓮華,是否就能瞞過那個存在?這個念頭方起,隨即被襲滅天來撲滅。不,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那個存在之所以惡名昭彰,就在於其惡劣無比的本質,即便是事實也能扭曲,何況是自己存心的欺瞞。然而,詭辯的技巧又何止是那個存在的特權,他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讓那個存在有機可乘。一面行走,襲滅天來一面小心護著一步蓮華,凝視他的眼神不自覺地放柔、放沉,他不禁慶幸起一步蓮華未曾開口詢問自己對他的感情究系如何,就算是一生都無法向他坦訴情衷,他也不會放他離開,遑論讓那個存在奪走他的希望。金烏西墜,兩人各懷心思地走了許久,終於來到這個城鎮最有名氣的一間歌劇院。※今晚的城邦表演廳熱鬧非凡,聚集了許多政商名流。馮?班德是近來崛起的歌劇新秀,他在短短三年內就編寫了七部作品,。全場摒氣凝神,專注於舞臺上來去走動的聲伶,節目整整兩個小時,聽得觀眾如痴如醉,謝幕時,整場歡聲雷動,很多人都起立鼓掌。襲滅天來坐在位子上,並未起立喝采,只有應付似地拍了兩下掌心,眼神盯著斜前方同樣沒有離座的古迪列,身旁的一步蓮華則微微露出淺笑。「他要離席了,我們得跟上去。」低聲在一步蓮華耳邊說完,襲滅天來拉起一步蓮華,以身體護著他率先人群一步離開觀眾席,朝盲商走去。摸著微燙的耳根子,一步蓮華緊緊勾住襲滅天來手臂,直到兩人幸運地堵到盲商才放開。「古迪列先生,你好。」擋去盲商前路,襲滅天來問候道。「你是誰啊?」叼著根雪茄,身形壯碩的盲商嗤哼道,聽來像從鼻腔發出的怪聲。「襲滅天來,方便說個話嗎?」「不方便。」搖頭揮手,盲商吸了一大口煙,再重重籲出。「有什麼事跟我助理登記時間去。」說完,盲商撇首朝他身旁攙扶他的人點個頭,那人立即帶引他繞過襲滅天來往出口走去。「如果是關於啼泣島的計畫,不知古迪列先生肯否賞臉?」此言一出,盲商立即頓住了腳步,轉身面向兩人。 招來兩輛馬車,盲商與其隨僕坐上第一輛馬車走在前頭,襲滅天來與一步蓮華則坐進第二輛車尾隨盲商回到他的宅邸,一座有著高聳插雲的圓頂尖塔的古堡。古堡前庭是一大片如茵綠地以及一排杉木,大門內側左方飼養著兩隻杜賓犬,一見主人回來,便挺起雄糾糾的胸膛趕到門口迎接主人,牠們的毛色烏黑亮澤,嗅到陌生客的氣息,先是仰起下巴吠了兩聲示警,隨即虎視眈眈地盯著走下馬車的襲滅天來。幾乎是在與襲滅天來暗沉的紅瞳接觸瞬間,兩隻杜賓犬往後退了一小步,但護家的精神迫使牠們違逆本能地挺立原地──帶著點抖瑟,原有的氣勢頓減數分。看門犬異常的反應並未為盲商所忽略,但他不動聲色,反倒伸手摸了摸犬兒們的頭,告訴牠們別大驚小怪,這兩位是他的客人,兩隻雄犬才默默回到側門處蹲腿歇息。越過大片草坪,一行人走進古堡似的宅邸裡,玄關處的水晶燈高懸於眾人頭頂上,綻放璀璨光芒,前廳之後是一條鋪著柔軟紅毯的走道,每隔一段距離便掛有一盞小燈,鵝黃的燈光緩和了水晶燈強勢的亮度,映透出周圍優雅而舒適的環境。走道兩旁掛滿油畫,沿著紅毯行走,第一個來到的地方是正式接待賓客的廳堂,正中央牆壁上掛著一個大吊鐘,標示時間的阿拉伯數字刻印在頭戴禮帽計程車兵手中舉著的旗幟上,襲滅天來看過這種吊鐘,一到整點便有拿著小號計程車兵從吊鐘上方走出來吹號。除此之外,入目所及的傢俱用的皆是上等檜木,壁櫥上的圖示更是由黃金雕刻而成,是古迪列家族的家徽。他是個盲人,但他的生活環境卻極其講究視覺上的美感,其講究不僅表現在整體建築物的外觀,也表現在他室內的擺設以及他所使用的器具上頭。「隨便坐。」兀自坐在主位上,古迪列擺手說道,聽得出來,他追求體面的生活,卻不講求對他人應對時的禮節。「看到我的宅邸,你們有什麼感覺?」隨口而出的問題,聽似信手拈至的寒喧,實則暗藏考驗。「先生很注重生活格調與品味。」做出第一個結論,襲滅天來續道:「而我的助理與先生你一樣視力不便,恐怕不方便回答。」「哦?他也是個瞎子啊,」古迪列拍髀接道:「但誰說瞎子就沒有感覺,若是這樣,我何必把家裡弄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