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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緊一步蓮華,襲滅天來悶不做聲,用徹底的忽視回應它。 翌晨,陽光照進圓形窗戶,在棉被上投射出橢圓形的光圈,一步蓮華的腰部到大腿根部被日頭曬得暖烘,人也跟著甦醒,清醒後的感覺卻不似往常,總覺得……稍微擁擠了點。靈光閃逝,一步蓮華登時瞠大紅瞳,立即意會到床上多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正摟著自己,而且兩人幾乎都沒穿衣服。完全不需猜測,一步蓮華直截了當地就想到身旁躺著的人是襲滅天來,除此之外,不會有第二種答案了。他的腦子亂烘烘,尚在分析局面是如何演變至此,襲滅天來已隨後轉醒,這點從後者轉快的唿吸頻率足可判辨。「別動。」襲滅天來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阻止一步蓮華起身。他摸摸一步蓮華的額頭,確定高燒已退,才問道:「還會不會覺得忽冷忽熱?」「不會。」一半緣於病情好轉之故,一半緣於裸裎相見的尷尬處境,一步蓮華的臉頰泛著些微紅暈,但他很快地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多虧您的看照,我已經沒問題了。」「別再用敬語了。」「什麼?」「直接叫我襲滅,別再叫我您或者先生、船長之類的,」看見一步蓮華紅潤精神的臉色,襲滅天來心情也像外頭的天氣一樣,陽光普照,於是突然有了興致開個惡劣玩笑。「不然,就叫我滅也可以。」他在一步蓮華的耳朵附近低語,噴出的灼熱氣息呵得一步蓮華耳根發癢。「這……」「再改不過來,就別怪我。」「您……」一時改不過來,一步蓮華反射性地脫口,下一秒,詫異地勐眨眼睛。襲滅天來倏地低頭吻了他,稱不上多麼深入的親吻,只是嘴唇輕輕地擦過他的唇,然而被他擦觸的唇央卻又麻又熱。一步蓮華下意識地往後挪動身體,背部卻碰到襲滅天來的手掌──他還沒脫離他的胸懷範圍。「等會吃過飯再去船醫那裡讓他檢查,確定無礙後,下午到我房間一趟。」離榻著衣,襲滅天來若無其事地囑咐道。「請問……有什麼事嗎?」聽著襲滅天來穿衣服的聲音,一步蓮華有點心不在焉,不知該不該慶幸自己看不見,否則還真不知道如何應付這個狀況。「你的翻譯進行得差不多了吧?最晚明天傍晚我們就會抵達蒙特格爾,也就是盲商所在的城邦,在那之前你得向我報告你的成果。」襲滅天來的語氣和態度又恢復平常的樣子,戲劇性的變化讓一步蓮華暫時捉摸不透,沉默數秒,他決定以既有的方式與襲滅天來相處。「我都翻譯好了,下午會過去找……你。」儘管一步蓮華嘗試忽略適才襲滅天來不尋常的態度和突如其來的啄吻,但在稱唿上的刻意斟酌卻又提醒了兩人,剛才的親吻確確實實地發生過,他不禁擰起細眉。彷彿看穿一步蓮華的心思,襲滅天來輕描淡寫地低笑了聲,飽含調侃意味,卻少了他一貫的嘲諷,他輕道:「趕快穿上衣服,免得又著涼了。」這下,一步蓮華已完全肯定襲滅天來是存心逗弄他,雖然不知他的動機為何,心卻不再那麼飄然不踏實,但臉頰還是不受控制地熱了,一步蓮華頗為無奈地輕籲口氣,等襲滅天來離開房間關上門後,他才起身穿好衣服。※午時,用完簡餐後,一步蓮華拿著他譯好的檔案,走到船頭處透氣。經過大半夜的暴風雨洗禮,甲板上還有些溼滑,但頭頂陽光炙烈,要不了多久,鋪在甲板上的木頭就會被曬乾,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味道,不能被簡易歸類為臭或香的氣味。一步蓮華抬首仰對天空,想像暴風雨後的天際該是蔚藍如海,墜飾著棉絮般的白雲。忽爾,他的身後有了動靜,一個人在甲板上走動,推著一輛拖車。「黃泉?」他回過身,對著迎面而來的人問道。來者腳步聲一重一輕,很容易辨別身分,上回與任沉浮聊天時,任沉浮曾提過黃泉的腳受過傷,是任沉浮替他治療的。「身體好點了?」基於同事道義,黃泉弔命慵懶地開口詢問。「好多了,謝謝,你煮的粥很好吃。」「你並沒吃完。」他淡道,無關責問或質疑,只是單純點出事實。「是…但那是因為我本身食慾不振。」「真正厲害的廚師,煮出來的東西該連厭食症患者都會搶著吃。」換言之,他並不認為一步蓮華的理由具備信服力。「我這麼說的癥結點不在你身上,只是要告訴你,我不過是個半調子廚師,所以請收回你無謂的奉承。」黃泉弔命抬頭看了眼炫目陽光,捲起衣管露出麥色上臂,暴風雨過後的天氣總是熱得人心浮氣躁。「你既然這麼說,是否代表你曾想過要成為一名出色的廚師?」沒料到對方有此一問,黃泉弔命先是沉下眼色打量一步蓮華,爾後撇嘴道:「沒有,只是剛好我能做的工作只剩下廚師。」「願意聊聊嗎?」「有必要嗎?你注意的物件應該是船長。」「這是兩回事,同在一條船上,大家應該互相關心。」一步蓮華一面想著自己和任沉浮閒聊時任沉浮對黃泉弔命的評價:冷漠低調、喜惡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