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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不在他。」襲滅天來血曈綻射冷光,嗤哼道:「這次計畫失敗,不代表彼嘉能逃過死關,」他要做的事從沒有人能夠阻止,即使是他深愛的人也一樣。「我會留下來『修正計畫』,冷醉和月漩渦你們當中一個人跟著我去救一步蓮華,另一個留在船上,到了蒙特格爾,風流子負責帶著我的徽章與盲商接洽,向他借一艘船快速回到世界公國,往返大約要四天的時程,五日後我們在碼頭集合。」「遵命。」「接下來,是你留還是我留?」冷醉轉向月漩渦,挑眉道。兩人都想活動活動筋骨,卻誰也不願意讓誰,只好以最原始的方法決定──猜拳。「媽的,又是我輸。」月漩渦鬱鬱寡歡,忍不住開了粗口。這陣子除了傳信鴿的工作外,他沒有其他要務可做,骨頭都快僵硬了。但是,願賭服輸,就算再怎麼不甘願,他也不會沒品賴帳,只有壓下帽緣,悻悻然地走到船頭吹風。「冷醉跟我來,風流子你們儘快出海。」簡單部署好人力,襲滅天來走下船板,冷醉跟在後頭。「萬事謹慎。」「頭子,那這匹馬呢?」「帶去給盲商,當作請求他協助的前禮。」※陰冷幽暗的地牢內,一步蓮華安適地正坐著,他的位置長滿了青苔,潮溼的空氣中隱飄黴味,但他卻絲毫不受外界環境影響,安泰自若。這個決定下得極其倉卒,但他一點也不後悔。也許經過這次事件後,襲滅天來對他的感情會化為烏有,甚至由喜愛轉為痛恨,但是他不後悔。也許他沒有資格以為襲滅天來好的理由妄作決斷,但不管怎麼說,火車上那30數條無辜人命值得他去救,值得他……不惜割捨對襲滅天來的感情去救。有得必有失,攔火車那刻,他早已料到他將會失去他最珍視的東西,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襲滅天來對他的信賴。傷害他是下下策,但別無選擇之下,他只能選擇傷害他,他不能對生命的消逝視若無睹,也不忍見到襲滅天來肩上揹負這麼多靈魂,靈魂雖然沒有實體,可是他知道,那將會是最沉重的負荷。他不冀求對方的諒解,但求對方能早日釋懷這一切,過著平凡寧和的生活,即便他的未來沒有自己一席之地,也值得。「一步蓮華,這是你的飯。」送飯的牢差準時到來,開啟牢鎖將味道怪異的冷粥推進牢房裡,督促道:「全部吃完,不準浪費。」每日,牢差會守在牢房前等候一步蓮華吃完食物才收走盤子,那並不是他特別關心一步蓮華的緣故,而是受人所託的緣故。他的粥裡有毒,一種會讓人喪失聲音的慢性毒藥,當一步蓮華察覺這件事的時候,他的喉嚨已經擠不出半點聲音了。大概是有人害怕他胡言亂語下牽扯出不利於己的說詞,才指使牢差對他下毒。除此之外,他沒被刑求,也沒被施虐,而明日就要上斷頭臺,他走得也算是無痛無苦。依牢差吆喝之言,一步蓮華喝完冷粥,把碗放回原位對牢差一笑,然後回到原位倚著牆角閉眼休息。眼前是無盡的黑暗,他的心也很寧靜,像躺在很深很深的海底,絕對的黑暗,一丁點聲響都沒有,連自己的說話聲也聽不見。他終於,完全失去他的聲音。本來應該是很悲慘的遭遇,本來應該要感到鬱悶難過,但不知怎地一步蓮華沒有太悲傷的感覺。他想起襲滅天來抱他的那一晚,強而有力的手臂溫柔地圈摟住他,進入他的身體後留戀地不願退離他,一次又一次地用行動告訴自己他需要他,迫切地需要。即使只是曾經,卻是真實擁有過。如此,還有什麼可悲傷?挪了挪身子,夜晚驟降的氣溫常凍得他直打哆嗦,但只要想著兩人互擁的體溫,一步蓮華就可以感受到從內心湧出的熱度。終歸是溫暖。※第五日,刑場湧進大批圍觀群眾。牢差押著雙手被縛的一步蓮華走上刑臺,除了行刑人之外,在場的還有彼嘉公爵。「妖言惑眾。」低啐了聲,彼嘉公爵表面平靜無波,內心卻恨得牙癢,若非一步蓮華受女王侍衛官監督,他早就將他碎屍萬段。他背後一定有什麼人指示他誣陷自己,而他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行刑完畢後,他打算再次邀請女王乘車,這回他將與她同行,以實際的結果破除一步蓮華和他幕後指使者的詭計,重新贏回女王的信任。日前他已私下發出追緝令追捕襲滅天來,有風聲傳說他已經揚帆出海,但彼嘉相信襲滅天來只是害怕被連累才選擇佔避風頭,工程本身必然沒有問題,畢竟不會有人將自己的全部家當犧牲在一個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人身上,肯定是他的政敵覬覦他的地位而想陷害他,只要揪出那個人,他必定奉還百倍給他!現下,還是先解決這個來路不明的傢伙為要,即使他已經派人毒害他,但禍害還是儘早摘除得好。「時間已到。」監刑官揚聲宣佈,行刑衛兵荷槍走上刑臺,舉起長槍瞄準一步蓮華的心臟,食指緊扣扳機。轟聲乍響,臺下圍觀群眾個個瞪大了眼,忘卻趨吉避險的本能,雙腳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