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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指控無法被等閒視之,原因就在於告示末尾的署名者正是鐵路工程承辦商襲滅天來,除了親筆署名之外還加蓋他的專屬龍紋徽記。女王震怒,在彼嘉公爵赴邸說明之時立即收押他,並令麾下司法檢察官著手展開調查,同時,在其聯合轄區範圍內廣發通緝令,追捕襲滅天來一干人犯。訊息傳出,民眾十分驚訝,有些人猜測,彼嘉公爵罪行重大,若是罪證確鑿,己身難逃一死之餘甚至可能波及到他的家族和親屬。然而,比起彼嘉公爵,襲滅天來和一步蓮華的所作所為更為世界公國的人民所津津樂道,雖然褒貶不一,卻是精采萬分。 逃離計畫刻不容緩,一秒都不得耽擱。即使已駛離刑場,月漩渦依然快馬加鞭地趕路,佊嘉公爵的追兵隨後就會追上,除非平安上船出海,否則他們一刻都不能放鬆戒備。確定暫時擺脫追兵後,冷醉開啟車窗爬出視窗,俐落地跳到月漩渦旁邊的副駕座位,與他一起駕控馬車,把車廂的空間留給襲滅天來和一步蓮華。「他看起來怎樣?」淡漠地問了一句,月漩渦眼睛直視前方,未曾偏向冷醉。明白月漩渦關心一步蓮華卻不想坦率表現出來,冷醉略扯嘴角,忽然覺得旁邊這沉悶的傢伙彆扭起來還挺可愛的。「不知道,他人是清醒著,但好像沒辦法開口說話。」回想方才在馬車內,襲滅天來發現一步蓮華失聲時的神情,冷醉不禁咋舌道。「沒辦法說話?又被下毒了。」想來想去,也只剩這個結論。「大概是吧,如果只是失去聲音那倒還好,怕就怕那毒藥有其他效果。」並非存心咒詛一步蓮華,冷醉單純就事論事。兩人簡短聊到這裡就突然中斷交談,只因不知道接下去還能講些什麼。這件意外攻得他們措手不及,擾亂他們原已盤算好的所有計畫,一步蓮華的擅作主張為他們增添了許多麻煩,可是他們內心深處卻又深深明白對方的動機和考量不見得是錯誤的,差別只在當事者願不願意去接受這份考量。然後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曾經共同擁有的一位好友,想到了他們反目成仇的因由,雖然無法與今日意外相提並論,但卻也都是築基在『不堪消受的好意』上,感嘆因此更為深刻。人與人間的情感交流很容易建立,也很容易被一夕推翻,不論經營多久都很可能一朝化為泡沫,當真是人心易變?還是人心跟不上世事變遷的速度,沉迷在過往既定的情誼窠臼裡,自陷死途?「你想到他了?」難得地,月漩渦主動提起那個人。「你不也是?」自嘲淺笑,冷醉接道:「奇怪的是,我能體會一步蓮華的想法,卻沒辦法輕易放下對那人的不諒解。」或許是,對方是自己曾經最在意的人,因此特別不能諒解,也不是不明白對方的考量,但挽回不了的傷害已然造成,情誼似乎也只能跟著消逝,只能希冀他日重新建立情誼,卻不存重修舊好的機率。「我想,這是我們第二次達成共識。」撇撇嘴,月漩渦率先伸出手臂,見狀,冷醉也舉掌與之互撃、緊緊交握。逝去的已逝去,該著眼的是未來,此刻的他們只希望襲滅天來不會像他們一樣,擁有不得解的無奈。※車廂內,襲滅天來放一步蓮華坐在他腿上,讓他的頭靠抵在自己肩窩處,俯看他一臉憔悴,好不容易被自己養得紅潤的氣色經過數日折磨,竟比初識時更黯然消沉,內心一把無名怒火隱隱燃燒。從來都是這樣的,弱勢者只能任人踐踏。看看那些自詡不凡的皇室貴族,是怎樣對待一個試圖挽救他們性命的殘疾者,如果他們有一點點照護平民的同理心,就不會放任彼嘉公爵那樣的毒瘤繼續壯大羽翼。那些曾經被彼嘉等人殘殺的受害者,也不會只是一樁樁沉埋於檔案室裡的無解冤案。無知又無能,縱是無辜,自己又何錯之有?一步蓮華又是為何,淨做些不可饒恕的……傻事?不可、不可饒恕啊……他眷戀地撫摸著一步蓮華消瘦的頰側,心尖恨得發癢,脫口而出的卻是沉痛的慰語:「不要擔心,我會醫好你。」不可饒恕,只是自己為何又割捨不下這般愚蠢的他?他對著他生氣,也對著自己生氣,怒眉橫豎,卻滿縈憂愀。襲滅天來修長的長指遊移到一步蓮華咽喉,來回不斷地揉挲著,以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溫柔口吻續道:「好好睡一覺,我會設法恢復你失去的聲音。」他的理智還未寬恕他,他的心卻早已投降。不見五指的幽暗裡,一步蓮華惶惑地走在意識迷宮中,兀的教襲滅天來的聲音拉回現實。他緩緩張開眼睛,不確定地眨了眨。「是我。」上馬車之後,一步蓮華的意識一直是半朦朧半清醒的,襲滅天來必須明確地出聲指引他,才能避免讓他誤以為自己仍身陷夢境。「不能說話也沒關係,至少嘗試發出聲音。」眨動黑睫充作回應,一步蓮華微啟唇,喉結上下滑動,勉勉強強哼出半個音節,額頭上已滿佈汗水,他發不出聲音,只好用行動表示,只見他單手環住襲滅天來